白依依正觉得无聊没事做,“吴妈妈,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带我们一起去,叫上他就去后山,省得一来一回浪费时间。”
“那行,正好牛佃户家离后山近。”吴妈妈点头,“大小姐,我们这就去。”
白依依从没有去摘过野生枸杞,更不用说还要去山上找,兴趣盎然,特意背上一个小背篓才出发。
吴妈妈笑道,“大小姐,您就算把后山的黑枸杞都摘完了,也装不了小半篮子,那玩意儿可少了,精贵得很。”
“虽说值钱,但是不好找,不然大家伙都去摘枸杞了。”
“那岂不是那个叫阿...阿什么来找...”白依依一时想不起名字。
“阿憨。”黎静婉提醒。
“对,那个叫阿憨的岂不是就把黑枸杞给摘完了?”白依依不放心地问。
“阿憨去后山主要是采药,大小姐,您放心吧,黑枸杞肯定有的,现在正是当季的时候。”
吴妈妈担心她非要摘很多,“您摘一小捧就成,洗干净晒了后装在罐子里漂漂亮亮的,老夫人肯定喜欢。”
此时已经是晚秋,景色不如春夏繁荣,黎静婉却感到萧瑟之美。
颇有些“独怆然而涕下”之感。
白依依对很多东西都不了解,一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黎静婉常年待在深闺里,野外和农家的东西认识得也很少,好在有吴妈妈的讲解,她也跟着认识了一些。
走了小半个时辰,吴妈妈停下,指着前面一处用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
“大小姐,您瞧,前面就是牛佃户家。您就不用去了,先在这稍等,我去和他说一声,把阿憨叫来。”
路旁还开着零星的野花,白依依起了兴致,“小婉,我们摘点花编个花环吧,等会儿戴在头上。”
黎静婉看过去,笑道,“小姐,花儿太少了不够,编个手环还差不多。”
“那就编手环,把这些都摘了,我喜欢这个花。”
黎静婉照做,蹲下和她一起摘花。
没多久,吴妈妈爽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大小姐,我们来了。”
黎静婉正好站起来,闻言转头看过去,在看到吴妈妈身旁的年轻男子时,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随即,她整个身体也僵住,手里的野花全部洒在地上。
她呆在原地,一时间所有的声音从耳旁消失。
在她的眼里和她饿全世界,只有正在朝自己走来的男子。
那是她的弟弟——黎定铮。
重生后,黎静婉设想过很多次,遇到黎定铮时要说什么。
真到了此时,她张开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只有眼泪夺眶而出。
十年了,不,不止十年。
从上一世到现在,隔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见到了弟弟。
记忆中,他还是自己出嫁当天的少年郎模样。
他背着自己出将军府,小声地撒娇,让她要常常回来,还说自己等着当舅舅。
他在喜轿旁,把自己的手放在秦长洲的手里,请他照顾好他的长姐。
见他的最后一眼,是坐进喜轿后忍不住流泪揭开了盖头,偷偷掀开轿子的窗帘布,从缝隙中窥见。
他握着娘亲的手安慰,笑着看向喜轿时,但眼里有浅浅的泪水。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弟弟。
“小婉?”白依依发现了她的异常,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脸上却满是泪水。
“小婉,你到底怎么了?”她有些害怕,伸手去推了推黎静婉,“你别吓我呀,怎么回事啊?”
黎静婉仍然看着前面,离得近了,她才发现弟弟变了许多。
变得瘦削,变得木讷,眼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更重要的是,他认不出自己这个亲姐姐,尽管他们是一同生活了十几年最亲的亲人。
他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霎那间,黎静婉觉得心脏被狠狠捏住,然后被针扎被捶打,被火烤冰冻。
她喘不上气,再也站不稳,捂住胸口缓缓地蹲了下去。
“小婉!”白依依吓得尖叫,“你...你...怎么了?”
吴妈妈见到这一幕,加快脚步走过来,“小婉,你这是怎么了?”
白依依担心得快要哭出来。
“她刚才就像失了魂一样,怕不是招惹了什么东西吧?吴妈妈,你快看看,看看呀...”
黎静婉终于回过神。
现在不能暴露她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她和黎定铮的关系,还不到时候。
她没勇气再看黎定铮一眼,害怕还会失态,于是捂住肚子,“小姐,吴妈妈,我没事,只是来了...来了那个了...”
吴妈妈立即明白过来,小声解释,“小姐,小婉来月事了,肚子痛...”
“那就好...”白依依松了一口气,“刚才吓死我了,小婉,你忘记你的日子了?”
黎静婉胡乱点头,“小姐,奴婢得...回去。”
“当然要回去,你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