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懿不是第一回去睿王府邸了。
相较于从前那几场宴会,今日的氛围,更像是家宴。少了那些浮夸的表演,只留几个贴身伺候的人在附近忙碌,倒是让人舒心不少。
谢琰清选定的位置,不是正殿,而是偏殿较大的院落里。
可以在用膳的同时抬头赏月,是他开局就说明的初衷。
“看来,父皇真的是重视弟妹这胎呀!”谢琰清看到冯为也跟过来了,不由得调侃道,“本王在宫中生活那么多年,哪怕是嫔妃有孕,也没见过冯太医贴身伺候到宴席之上的。”
“二哥这是哪里的话!你呀,如果有了一位娇妻,身怀有孕,别说父皇了,肃妃娘娘肯定要把全太医院的人,都送到你的府上!这等待遇,我们兄弟几个,可不会有!”
谢晏词的吹捧,并没有让他开心起来。
他已经有段时日,没有见过周清懿了。今日愈发娇艳明媚的相貌,让他再次产生了嫉妒。明明是他最先遇上的佳人,为何却要给那个废物做军师?
潜意识里,他还是认可黑鹰的说法。
认为真正在谢晏词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小女子。
“二哥,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有戏曲班子正在排练。难不成,今晚你还准备了节目?”
谢琰清这才回过神来,没有否认:“是,本王特地挑选了一些寓意好的曲目,也算是对弟妹的祝福。”
谢晏词佯装已经喝醉:“二哥说这种话,可是想让我吃醋?要知道,懿儿现如今已经是我的妻子,二哥还是少让我想起从前的事来,免得伤了我的心。”
要不是周星瑶从中作梗!
想到那个不得善终的女人,谢琰清就是一脑门子火。
他居然被那样轻浮的女人算计了!
并且一步错,步步错!
酒过三巡,自然要把话题往正事上面引。
谢琰清轻咳一声,试探性问道:“本王听闻,父皇最近有意让三弟参与朝政?”
“有吗?”谢晏词疑惑的看向周清懿,“懿儿,我有跟你提及此事吗?这些天,我都安分的待在王府里,陪着懿儿,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母后也没有告诉我这回事啊!”
“果真?”谢琰清并不相信,“母妃倒是和本王提及过。说三弟的年纪也不小了,父皇打算让你接触与江山社稷有关的内容,你要早做准备才好!”
“……哦?父皇不会要把我叫去御书房,问一些我根本听不明白的问题吧?”谢晏词又喝下一杯酒,愈发的语无伦次起来,“二哥,你要帮帮我,这方面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经验。若是答错了……”
“好说!都是兄弟。”
说到这里,再继续往下试探,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谢琰清转而指向不远处的高楼,向他们介绍道:“本王平常在府中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观星望月。钦天监曾经给本王送过几本书,可惜学艺不精,只能去那儿闷头研究。”
“皎月台?”谢晏词看过去,喃喃自语道,“我听母后提起过!说是二哥开府的时候,父皇特地给你造的,当时还特别羡慕!毕竟,我所住的地方,根本比不上二哥,真是羡慕嫉妒恨呐!”
周清懿听到这些话,拽了拽他的衣袖:“云斐,少说点话,你醉了。”
这一幕落在谢琰清的眼中,刺痛了他的心。
他分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算是求而不得,还是屡次落败之后的钦佩。
他喜欢聪明的女人,又不希望对方完全看懂自己,像周清懿这种,恰到好处,却被自己的弟弟捷足先登,实在可恨!
“二哥,能带我们上去瞧瞧吗?”
“……这,倒是可以。”
此时,守在旁边沉默寡言的冯为突然开口提醒道:“睿王殿下,王妃怀有身孕,不适合爬台阶,要不还是算了吧?”
“冯太医此言差矣。”周清懿笑着看过去,似是警告,“我已经和母亲询问过了,她生养儿女,且不止一次,每回生产少受罪的缘由,就是在有孕初期不曾疏懒。区区几个台阶而已,我可以的。”
冯为踌躇的看了谢琰清一眼,希望对方能够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可是,很显然,谢琰清并没有搭理他,就像在毓秀宫中一样。
他并不喜欢冯为,甚至称得上讨厌。
同为男人,小时候的他不懂事,以为此人对自己好,是沾了母亲身为帝王宠妃的光。可越长大,就越发觉此人的眼神不对劲!
他的母亲是皇帝的女人,居然被身边人觊觎,实在是令人作呕!
谢琰清想到这里,故意唱反调:“弟妹小心台阶,三弟,你也要及时保护她,听到没有?”
“二哥放心!”
于是,一行人爬向了皎月台。
正如周清懿先前所说,她的身子没有任何异样,还能呼吸平稳的同他们闲聊。
冯为见状,暂时松了一口气。
“睿王殿下的府邸,当真是藏着不少奇珍异宝。”她俯瞰整座王府,突然指向一处院落,“那儿,好像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