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懿不记得自己究竟以怎样的方式摔下去,她只看到谢晏词不顾一切飞奔而来的身影,眼眸中的焦灼,让她心中一痛!
本来就是算计好的内容,他没必要如此,更没必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护住她。
几次翻滚过后,他们总算停在了台阶的转角处—
“弟妹?!你怎么样了!”
谢琰清的眼中,是下意识的关切,根本没有她预料中的紧张。
上辈子,她曾经无数次祈求这般垂怜,却一直未能如愿。而现在,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她已经不需要了。
冯为气喘吁吁跑过来,当即为她把脉,整个人的脸色都灰白一片。
子衿伏在周清懿身侧,突然指着谢晏词的手哭喊出声:“血?!流血了!王妃你……”
“王妃!”子佩也冲了过来,整个人都在发抖,“快来人,来人啊!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谢晏词立刻抱住她下了皎月台。
谢琰清跟在最后方,除了后知后觉自己深陷圈套之外,他突然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关心那个女人的身体。
女子小产,总归会元气大伤。
他并不想看到她吃苦受罪的模样,男人之间的争斗,就要用合适的方式来解决,而不是依靠眼前这些。
*
睿王府邸里。
周清懿因为晕死过去,暂时没有办法挪动位置。
谢晏词守在她左右,禁不住叹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提那样的建议,拉着懿儿站在高台之上的!都是我的错!”
两个小丫头已经哭肿了双眼,泣不成声。
对她们来说,周清懿腹中的孩子就是新的希望,让这个家更加和睦温馨。她们的主子过得太凄惨了,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他听了很不是滋味,深刻代入一下那样的场景,本就愁苦的面容上,演绎出来的表情自然更加丰富。
“冯太医怎么说了?”
谢琰清走进来,看到这个场景,心口的大石头再也很难落地。
他明白,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去,哪怕是正常的女子,估计也会伤筋动骨一百天。更别提,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了!
“还没说。”
“三弟,今日应该都怪我!如果我听了冯太医的劝告,事情也不会……”
“不,怪不到二哥身上。”谢晏词疲惫的站起身,再次看向了内室,整个人都像被霜打的茄子,“二哥,你不知道,能盼来与心爱之人的孩子,我有多高兴。”
这一瞬间的颓丧,反而让谢琰清开不了口。
沉默半晌,他只能选择温声安抚:“别这样,或许还会有转机呢?宫中人人都说,舒王妃是个有福气的女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王爷……”
也就在这时,冯为耷拉着眉眼走了出来,欲言又止。
其实,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他们都可以看出结局。
“孩子,没了?”
谢琰清关心的是这桩事。
而谢晏词则怔怔的望着冯为:“懿儿身子如何了?血止住了没有?她……”
“都怪微臣!医术不精!多次尝试之后,还是没能把孩子保下来,都是微臣的过错!”
“懿儿!”
谢晏词似乎听不到这段话,径直冲进了内室。
看到这一幕,冯为抬起头,走向了睿王身边:“殿下,他们来者不善,你不应该同意的!”
“与你何干?”
“微臣知道,殿下不喜欢微臣。但是这件事,涉及到了肃妃娘娘,您与她始终是一体的!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就把所有的罪名推到微臣头上,哪怕是死,微臣也认了!”
换做是其他人,或许,谢琰清还会感动一会儿。
可是……
“冯为,有些话,本王就直说了。”他冷声问道,“你和母妃之间,到底算怎么回事?母妃对父皇可是全心全意的,从无二心!身为臣子,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
“殿下?!”
“你别想在这时候否认,本王都亲眼看见了!你不止一次趁着把脉的机会,偷看母妃,更是在毓秀宫门外流连忘返,难道忘了吗?!本王讨厌你,就是因为桩桩件件的小事,都令人恶心!”
恶心?!
冯为仿佛遭受了重击,后撤一步,看着他精心守护的孩子,满眼都是痛惜。
“过去的事,想必……娘娘也不会主动说给你听。”他轻叹一声,“我也一样,不会告诉你。但是殿下,哪怕你再恨我,还是听这一句劝,就当是为了娘娘!”
“哼。”
谢琰清是懊恼的,明明最不想听从他人的摆布,但是为了母妃,又不得不去做。
*
深夜。
凤鸾宫的灯未灭,皇后靠在榻上,不止一次重复问道:“都打听清楚了吗?究竟是谁在造谣!我可怜的懿儿,怎么……”
“娘娘切莫如此,身子不舒服了,反而会让陛下和殿下担心啊!”
“本宫,本宫如何咽的下这口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