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得差不多了,走吧。”
三分钟后,李金玉轻声劝离正“谈”得热烈的杨佳荣。
他转向保安队长,言辞恳切:“请转告你们领导,公共资源应该被更多人共享,而不是被少数人独占。下次看到学生客气一些,我们是警校的,很多学生有实力把你揍成这样。”
杨佳荣满怀豪情迈向大路,却被李金羽轻轻拉住。
“这边。”他手指向那条他们来时的小径。
下山途中,杨佳荣好奇问道:“老李,你刚刚为什么说我们是警校的?难道你不怕他们找上门来嘛?”
李金羽指着山脚下的院落,回答道:“老杨,你看那是哪里?”
“那是我们学校西院!我明白了,他们要找人也是去西院找。哈哈,老李,你太坏了!”
下山一段路程后,杨佳荣又问道:“那我们怎么不走大路下山呢?”
李金玉叹了口气,解释道:“大路有门岗,山下有保安,我们走下去后,说不定警察都已来了,你难道想一路对抗下去?”
杨佳荣一脸坏笑说道:“走小路好,监控少,过几天他们估计连我们长什么样都忘了。嘿嘿,老李,你真鸡贼!”
“唉!”李金玉摇摇头,心里嘀咕,“明明每次都是你们冲动在先,我不得不动手在后。结果次次都是‘你好坏’,‘你真贼’。”
……
2003年1月20日,大寒。
凌波定下的相亲最后期限前两天,李金玉无法再拖延,只得匆忙从雄天公司取车,仓惶返回家中。
父母果然不同意,并对相亲想法表示强烈反对。
春节将至,节日氛围日渐浓厚。鞭炮声声,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严冬寒意。
大雪已经消融,露出湿润泥土。只有房前屋后瓦楞间还存在些许残雪,像是冬天的最后坚守。
1月22日,清晨。
虽然父母极力反对,李金玉仍执拗地坚持自己的决定。
虽与凌波相知甚深,但婚姻毕竟是两个家庭的联结,必要礼节还是不可或缺。
他从村里请来一位能说会道的老伯充当媒人,驾着汽车,驶上泥泞道路,前往凌波家中。
按照老伯建议,相亲无需携带任何礼品,只需揣一包好一点的香烟。因此,李金玉两手空空。
怀着激动与忐忑,到达凌波家门外时,一个声音正透过她家门窗传出。
“这伢子蛮不错,水利局的年轻干部,有前途。模样也秀秀气气,一表人才。家里条件不错,老家有三大间两层楼的红砖瓷板屋,伢子在县里单位分了房。他这个脾气……也蛮好的。人老老实实的,你们家凌波放过去,完全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咯。”
李金玉心觉不妙,恐怕真如凌波电话中所说,“门槛都要踏破了。”他心中焦急,推门而入。
凌波见他到来,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虽没有打招呼,却已起身相迎。
一个嘴角还残留着瓜子壳的肥胖女人,冷冷打量着李金玉和随行老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凌波指出其父母后,李金玉朝他们鞠了一躬,并直接表明来意。
“这个后生,你来晚了,我们已经谈好了!”
肥胖女人带着几分狡黠与挑衅看着李金玉,语气不善说道。
看来此人便是那水利局干部的媒人了。
李金玉淡淡一笑,既然选择到来,岂有被人当猴戏耍之理?
他掏出香烟,先递给凌波父亲,然后又向坐在媒婆旁边的年轻男子递去。
男子接过香烟,但随即连忙推辞。
“谢谢,我不抽烟。”
“抽一支吧,提提神,我看你的状态,这烟瘾都上来了。”
李金玉含笑劝道,言语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淡定,“如果你到时戒不掉,那便是欺骗,被欺骗的一方会跟你吵架的。”
“我真的不抽烟……”
男子虽然还想坚持,但声音已经明显弱了下去。
既然是相亲,媒人自然要起主导作用。
老伯事先知道李金玉与凌波两情相悦,因此底气充足。
在添油加醋地讲述李金玉家庭情况以及莫须有的背景后,直接进入主题。
“女方家父母,金玉这伢子和你家妹子本来就有感情基础。如果他俩结合,未来日子必定是甜甜蜜蜜、和和美美的。这样,我们大人也少要操心是不?”
接着,老伯很自然地改了称呼:“亲家公,亲家母,你们看放多少茶钱合适?”
媒婆听闻此言,口中瓜子壳都来不及吐出,便急切插话。
“凌波父母啊,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八千茶钱,订婚一万八,结婚三万八,不能反悔啊。”
凌波在李金玉心中无比宝贝,他脑中一残,脱口而出:“我出八万,茶钱。”
此言一出,媒婆惊愕跳起,双手叉腰,激动得唾沫横飞。
“八万?八万!你有吗?”
李金玉对她的质疑不以为意,但余光却捕捉到凌波父母默默摇头的动作。他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