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钰同徐子华、姬原一起站在轵侯府的大门外,身后跟着的都是从三辅臣那里抽调出来的官兵。
“去,叫门!”
姬原面目严肃地同身边的手下下令,他今日穿着一件玄色的衣衫,垂手而立,下巴微抬显得气势十足。
官兵得令后站在薄昭门口大声地喊了起来。
“奉命捉拿轵侯妾室田青黛,该女子涉嫌从事非法营生,请侯爷开门!交出人犯!”
一声声洪钟般的吼声传开,轵侯听没听见不知道,围观的百姓倒是立刻伸长了脖子。
前几日御史大夫的戏码让他们看了个过瘾,今日这里又有好戏看,一个个都没有立刻围上来,反倒跑开了一大部分人。
这些人不为别的,就为赶紧将消息传开,让自家的亲戚朋友都赶紧来,上次没看着,这次要再错过了,多可惜啊。
官兵开始持续在门口叫喊。
“奉命捉拿轵侯妾室田青黛,该女子涉嫌从事非法营生,请侯爷开门!交出人犯!”
一刻钟后,当侯府的管家辛广打开大门时,不禁被门口的景象震住了。
轵侯府外黑压压的全是攒动的人头,因官兵在这里的缘故百姓都不敢大声喧哗,但一个个压着声音嘀嘀咕咕一直不停地说,这声音加起来就像是府门外忽然飞来了一万只苍蝇。
辛广想发作让这些全都散开,却又碍于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落个欺压百姓的口舌,只好当作看不见,冷哼一声朝着常钰走去。
行至近前辛广拱手朝常钰略施一礼,算是在百姓面前把面子上的功夫做了。
“钦察大人,侯爷说了,你查的案子同田姑娘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在此胡闹,赶紧回去吧。”
辛广说完,又稍微靠近一点距离,压低了声音,“你不要不识好歹,若执意如此崔康安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辛广的眼神中锋芒毕露,一点也没有表面上的恭敬意思。
姬原上前一步没有同这个管家啰唆,直接一挥手让人上去抵住了侯府的大门,如此一来侯府的下人想关门也来不及了。
辛广见此情形有些急了,“你想做什么?常钰!你要造反不成!”
常钰有些好笑地盯着这个管家,“这位管家还是甚言的好,吾奉皇命追查伶馆一案现捉拿人犯,你等带头违抗圣命是何意图,难不成这天下如今不姓刘而改姓薄了吗?!”
“你!你胡说什么?!”
“辛广,你还是赶紧带路吧,莫要一时糊涂,给你家主子落个话柄。”
常钰眉头皱起,盯着辛广的眼神一改往日的和善,隐隐血光流转,杀气显露出来。
辛广瞬间惊疑不定起来,一是诧异这位丞相长史竟然能轻松叫出他的姓名,二是他从此人身上感受到的气势竟丝毫不输家中的侯爷,甚至犹有过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此人仅凭他确实应付不了,他退后两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常钰当即迈步而入。
身后的官兵一个个都跟着走了进去,最后留了几人守在大门口。
大门就那样一直敞开,好事的民众一见人都进去了,皆上前几步将轵侯府的大门团团围住,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常钰入府后直奔大厅而去,一旁的辛广十分诧异,他怎么觉得此人不像是第一次进府的样子,有些熟门熟路的意思。
大厅中薄昭在正位上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越过门廊直接看向从外面一步步走过来的常钰。
常钰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轵侯,两人的眼神对撞在一处,丝毫没有想让的意思。
常钰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厅中,薄昭却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双方人马此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宁静中。
片刻后,常钰先动了,他并没有同薄昭搭话,而是眼神紧盯着薄昭,然后挥手下令,那眼神中透露着逼迫的意味。
“搜!”
薄昭一听立刻拍案而起,“我看谁敢!”
官兵看看薄昭,再看看常钰,心下不免泛起了嘀咕,这种情况谁敢轻举妄动啊,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常钰知道这些人都只是听命行事的,他今日不同薄昭分出个高下来这些人是不会动的,他转头给徐子华使了眼色。
徐子华心领神会,他今日的目的就是来帮着常钰拿人的,此时他也想看看这位炙手可热的新人究竟会如何完成皇帝交办的差事。
徐子华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侯爷,本官奉圣命协助常长史办案,现已将一应罪证查实,还望侯爷不要阻拦为难本官。”
看见徐子华上前薄昭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人不好糊弄。
徐子华的父亲曾教授过许多学生,这些学生如今有很多都在朝为官,甚至有些还居于高位,徐子华本人更是深受皇帝赏识,办过许多大案。
徐子华之前查过薄梧的案子,按说是同他有过节的,但最终毕竟不是他动的手,他也不想就这样与他翻脸,所以也没去找过徐子华的麻烦,今日这人却还要帮着常钰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