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临城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残垣破壁之地,那用青砖垒起的高大巍峨城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巡逻的士兵一队接着一队,身着亮银胄甲,步伐铿锵有力,夹杂着不远处校军场传来的阵阵嘹亮的口号声,无时无刻不在宣示着当朝的强大。
这万里山河在经历过血雨腥风后反而更加的辉煌璀璨,三百多年的战争带来的不仅仅只有杀戮、灾难以及家破人亡,更多的还有文化的交流和民族的融合。
温暖的阳光挥洒在一眼望不穿尽头的红墙碧瓦之间,街道以略显落寞的城主府为中心,自东向西延伸,分前街、中街、后街,横贯南北两条主干道,老人们常唤作东街和西街,道路两旁的空地上还有着不少赚吆喝的小商贩。
和煦的风吹拂而过,不管是土生土长的丫头小子,还是四海八荒的赶路人,每一个人脸颊都透漏出淡泊惬意的笑容,这临城仿佛就是有着一股子莫名的魔力,丝毫没有兵家必争之地的思想觉悟,自在的消弭了千年的战乱影响。
白虎门外熙熙攘攘,城门处甚至排起了不短的队伍。遥远处望去,陆陆续续还有更多的队伍在后面准备着要进城。
“二狗子,马上就进城了,听说这临城有处茶馆可是去不得啊,你给咱们说道说道。”望得见城门后也就没了赶路的那一分急切,数里外一处略显疲态的行商队伍中忽然传出来了一丝八卦的意味。
“刘浩,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拉什么屎。奉劝你一句,别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就胡作非为,小心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二狗子一点不买账的开腔道。
“就是一个小小的茶馆而已,还能吃了我不成。”刘浩满不在乎的说,但眼睛里那色痞子的目光却是一点没见少。
“狗子,临城也就你来过几次了,给咱大家伙儿都说说吧,也省的大家不小心犯了人家忌讳。”队伍里年长些的壮汉忽然开口道。
二狗子听着声,朝着壮汉拱手道:“三爷,那我就给咱说说”。
“说起来这茶馆呀,可是有些年头了,据传言讲这茶馆是在一夜之间建造起来的,当时战乱频繁,白虎门尚未建造,后街都还是一片混乱。”
“净胡扯了不是,这世间哪有一夜间盖起来的房子,更何况兵荒马乱的,讲大话倒你也不过过脑子。”“刘浩,别拿你自己的无知当个性,让人觉着你就是个蠢蛋。”
“刘浩别打岔,狗子你讲你的甭搭理他。”三爷一开口,刘浩瞬间就哑火儿了,嘴里虽然嘟嘟囔囔的,确是没有发出来一点声音。
“传闻这茶馆的老板娘‘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湿润之玉颜’,天下求见者繁多,其间不乏王公贵胄之流,甚至不世出的老怪物也有,却是谁也不曾见过。”
“当朝皇子登门求见的故事也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当时我就在城里,就见那皇子登门求见却是一点排场都不敢有,随行车架自前街就停下来了,自己只带了三俩随从一道走过去的,沿途商贩、过往行人都没有屏退,直至馆前要求那小厮通传,都不曾有丝毫的脾气。”
“皇子求见,那必然是见着了?”队伍中八卦的人也愈来愈多,甚至不远的队伍都开始靠近了。
“要是见着那我前面不就说了嘛。”二狗子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挺享受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皇子弓腰在馆前与那小厮说了半晌,倒也是谈的开心,但讲起通传面见老板娘时,得到的却只有‘不见’两字。”
“俺听说那小厮和皇子交谈时还在逗鸟,甚至连屁股窝子都没有挪动分毫,是也不是?”
“逗鸟是真,屁股窝子还是挪过的,怎么着当时也是起身还礼咯,不然显得没有礼数不是。”此番话说完确是逗得大家伙儿哈哈大笑,若非当今圣上贤明,不搞劳什子的“文字狱”,这些家伙哪敢这么放肆的说笑。
“狗子,别说笑了,抓紧着讲讲人家的忌讳,别犯了冲。”三爷在后面略显头疼,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些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胡咧咧了。
二狗子这才正经道:“是,三爷!这茶馆唯独侧门外上客,正门虽然敞开,但是从未有人正门进去过,我曾见一个醉酒后非要从正门进去喝茶的,不消一时三刻便被吊在城楼上,还是城主府出面才放下来允诺死者家里人安葬的。”
“另外,这茶馆沿街露天喝茶收费,入茶馆内喝茶反倒是不收费了。”
三爷略显诧异道:“入馆内喝茶不收费?这又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馆内还有其他收费营生不成。”“三爷妄言!”二狗子听着后惊恐道:“‘妄议馆内营生者,是为敌。’这是馆中大忌,怪就怪在妄议者不论身处何地,都能被发现并且处理。”
三爷一惊,心底下琢磨这茶馆属实诡异,自己千般万般小心谨慎,都险些犯了忌讳,惹了贤人,忙道:“无知,无知,罪孽,罪孽,勿怪,勿怪!”那一般手足无措与魁梧身姿结合起来,显得多少都有些滑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