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句话立即引起了卢祎的注意,走到校场的兰锜旁边,拿过来一柄马槊递了过去:“你是良家子出身?只要这句话属实,不仅让你入选具装骑兵,还让你成为二十名劲勇的队主。”
按照晋廷的军制,最底层的武官是伍长,掌管五名军士,往上是什长,掌管十名军士。
再往上是队主,掌管五十名军士。
卢祎组建的具装骑兵只是二十人,需要四名伍长,两名什长,还有一名队主。
不满五十人,剩余的三十人慢慢补充。
擅长骑马的劲勇属于比较难得的兵源,卢祎已经进行了登记造册,不会轻易放走,等到二十名具装骑兵招募完成,还会招募这些人来到卢氏庄园,前往酿酒作坊做工。
沈兰淑已经与各个里社的里吏签署了文契,陆陆续续把卢氏老窖卖到二百多个里社,需要招募几十名酿酒的佃客了。
已经入选的劲勇们听到具装骑兵几个字,当场呆住了,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骑兵,谁成想居然是钢铁虎兕般的具装骑兵。
劲勇们心里激动了起来,只要是个男儿都畅想着有一天披挂着甲骑铠,骑着具装铠马甲的河西马,驰骋在战场上。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具装骑兵披挂着重甲,死亡的可能极低。
魏雄听到自己有望成为具装骑兵的队主,激动的满脸通红了,深吸一口气,接过来了那柄马槊。
看似面黄肌瘦,一個翻身,轻松翻上了河东马的马背。
“喝!”
魏雄夹动马腹,河东马快速驰骋在校场上,靠近了校场边缘一棵一人合抱的粗壮松树。
人借马势。
再借腰膂的力气。
马槊快速刺了出去。
“砰!”
随着一道沉闷的响声,一人合抱的松树竟然被魏雄一槊贯穿了。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尤其是看着魏雄瘦骨嶙峋的身体,居然爆发这么强大的力气。
倘若换成了敌方的具装骑兵,当即就会被魏雄用马槊突破具装铠的坚固甲胄,甚至是直接贯穿了敌军的具装骑兵。
上百名劲勇本来还对魏雄担任队主,带着几分不服气,见识了一槊贯穿松树的骁勇,心里认可了这位队主。
不过,还是有七八人不服气,跃跃欲试,认为自己也能一槊贯穿了松树。
“当世的江表虎臣了!”
卢祎给出了一句极高的赞誉,甚至用了史书《三国志》里的江表十二虎臣,欣喜道:“等到你多吃饭,养好了身体,看来又是一位难得的骁将了。”
擅长使用马槊的劲勇本就是良将,更何况魏雄以瘦弱的身体就贯穿了一人合抱的大树。
还是松树。
松树有出了名的硬木,坚硬如石,京口西南的黟(yi)山松自从春秋战国年间开始,便是建造宫殿的主材。
黟山松打造的梁柱坚实,可以承担宫殿檐顶的沉重瓦片。
魏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乐呵呵说道:“多谢坞主的赞誉,仆必定成为坞主手里的一柄利剑,扫除前方的一切障碍。”
一句坞主,一句仆。
再次让卢祎高看了他一眼,称谓是礼的一部分,不是谁都能懂得高门士族折腾出的一些复杂称呼。
看来魏雄见过大世面,也读过书,知道称呼卢祎一句更为亲近的坞主,不是明府。
七八名劲勇瞧见卢祎越发欣赏魏雄了,知道自己跟对人了,不看出身,只看个人的勇武本事。
“郎也会使用马槊,让坞主见识郎的勇武。”
“区区马槊罢了,郎还有一手精妙的箭术。”
“郎不仅会骑马,还擅长水战。”
七八名劲勇嚷嚷了半天,开始显露自己的本事,心思与学了文武艺的士人一样,兜售了自己的本事,争抢什长和伍长的位子。
按照卢祎给出的粮俸,普通部曲是每年五石,伍长是每年十石,什长是每年十五石,队主是每年二十石。
七八名劲勇也想担任粮俸更高的队主,以魏雄的勇武来看,多半争不过了。
每年十五石粮俸的什长就成为了香喷喷的鸭臛。
接下来的一天里,七八名劲勇展示了各自的本事,都有各自的独到之处,或是骑术精湛,或是擅长箭术,或是精通水战。
卢祎看的是眼花缭乱,心里更是满意:“不愧是北府兵的兵仓,卢氏庄园可以借助京口兵源的良家子,组建一支最为精锐的具装骑兵了。”
匈奴汉的皇帝刘曜有一支名为亲御郎的具装骑大军,卢祎的野望是不逊色匈奴皇帝操练出来的具装骑兵。
虽然两人能够动用的钱粮甲胄,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京口的精锐兵源,却给了卢祎的足够底气。
未来可是北府兵的兵仓。
私兵部曲招募结束,队主、什长、伍长也都有了合适的人选,不看背景关系,只看个人的勇武。
还剩下八十名擅长骑马的劲勇,一个个失望的离开了,看向卢氏庄园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