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舒来的时间才一年多,想不到竟然已经教了小铁这么多。竹子年纪大些,理解能力强,记忆力终究差了些,倒被小铁比了下去。
竹子听小铁揭他老底,顿时咬牙去捉。小铁发一喊,绕着乔老三躲避。
本来心情有些郁闷的乔老三,被这叔侄俩转得头晕,却也重拾好心情,满足于儿孙绕膝的欢娱。
乔亦雪见有这两个小家伙逗乔老三解闷,她自己便带着小百合、李二丫等人回了后院。
翌日下午,乔亦雪正准备去万新客栈,只因王胖子打发人来传消息,说万新客栈大东家也想加入白马商盟,乔亦雪这个大掌柜自然要去谈谈看。
只是还没出门,李三丫来报,王俊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个五十来岁道人。
乔亦雪便知道王俊是来接王喜妹儿的。只是她有些好奇,怎么王俊还带了个人来。
到了外书房相见,王俊介绍起那人姓洪,号还初道人。原来正是他这两年跟随学习之师。
乔亦雪初次见到这位洪道人时,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诧异。
他虽身着一袭飘逸的道袍,却未见丝毫超脱世俗的仙风道骨,反而面容质朴,脸庞方正,眉宇间不经意的流露出,几分生活的沧桑与愁绪。
若不细看那身装扮,恐怕会误以为他是田间地头辛勤劳作的老农,而非云游四海的方外之人。
两人间的交谈,起初不过是寻常寒暄,却因乔亦雪与王俊熟络,随口而出的几句夸赞,让气氛悄然起了变化。
“数月未见,王俊兄竟是愈发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宠辱不惊之风范。”乔亦雪的话语里满含真诚与欣赏,意在拉近彼此的距离。
不料,洪道人听后,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与认真:“乔娘子不可谬赞,贫道以为,人生在世,贵在真诚。
虚名浮利,犹如过眼云烟,若一味追求表面的光鲜,而忽视了内心的修养与真实,最终只会害己及人。
王俊小友年岁尚轻,心性未定,更易被外界言辞所左右,还望乔娘子日后言谈间多加注意。”
乔亦雪闻言,心中不由生出几分不悦,暗想这初识的洪道人怎的如此不通人情世故,连句玩笑话也要较真。
但她毕竟是个识大体的人,面上并未显露,只是以轻松的口吻道:“不过是友人间的几句玩笑罢了,洪仙长何必如此认真?”
洪道人闻言,目光平和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乔娘子有所不知,世间万物,皆有其道。言语虽小,却能伤人于无形。
吾辈修行之人,更应慎言慎行,宁可选择对自己苛责以求完美,也不应轻易给予他人不切实际的赞誉,以免误导他人,更伤了自己修行的根基。
再者,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江水而长流,无需过多华丽的辞藻修饰,重在心灵的契合与相互的理解、支持。”
一番话毕,乔亦雪听得有些瞠目结舌。她意识到,这位看似平凡的洪道人,实则有着不凡的见解与修为,对于人生的态度更是值得自己深思。
于是,她收起了先前的几分不满,以更加谦逊的态度继续与洪道人交谈,探讨起人生的真谛与修行的奥秘。
然而,屋外忽然传来洪氏的惊叫声,“爹?你可是洪自诚?”
乔亦雪还没反应过来,洪氏却是神情激动的跑进来,指着洪道人大声喝问。
洪道人浑身一震,再无刚才那般得道高人的俨然,看着洪氏有些不敢相信,“莫非你是采蘩?”
洪氏疯狂点头,瞬间泪流满面,“正是啊,我是蘩儿啊!十四年没见,爹,你怎么还认得出我来?”
洪道人得到她的确认,也不由得红了眼眶,“傻孩子,这世上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既然认得出我,定然是采蘩啊!你娘可好?”
洪氏闻言哭得更加厉害,“娘——娘早就去了。爹,你到底为何抛弃我们母女,为何啊!”
…………
乔亦雪和王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缓过神来后见洪氏父女相认,知道他们必然有许多话说。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溜出书房,将空间腾给他们父女俩。
换了个房间后,王俊有些尴尬,这才将他带洪道人来的缘由说明。原来他之前帮乔亦雪收购龙骨和龟甲,出于好奇他也拓印了些字符。
他只是觉得那些字符笔划中,有些神韵,静中细细观看赏玩,便有些开悟的感觉。
拓印在纸上,虽然效果聊胜于无,王俊却仍是乐此不疲。直到有天被洪道人无意中发现,他却是大惊。
一问这些字符来历,王俊如实相告,那洪道人便说要来找乔亦雪,想看看龙骨和龟甲的实物。
以洪道人所说,这些字符确实有助悟道,当年他就是无意中在山洞发现了几块,细细参详数月,便觉得有些从前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