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雨后初夜,星芒爬了满空,斑斓迭起,至翌日早,天明之际,万里晴空无云,初升秋阳比之昨日早间尚带朦胧,今日这轮秋阳,无有半点溟濛之色雾霭它之阳晖,自地平线下出,爬上高空悬挂。
景琛于这一早间离开,云槿姝未随去。
她要留在姻缘县。
她要留下来继续查王家夺财杀人一案。
云槿姝选择留下,景琛也知她义妹脾性,便也未曾执意带云槿姝回,此行他回西巷府也不知中途是否安然,有云冠玉在姻缘县,暂留云槿姝在此也好,景琛也把徐老留下。
一来看顾好云槿姝,二来照顾严捕头。
重伤难以动弹的严捕头暂时无法挪动,至此刻还未曾脱离生命危险的那名衙役也需留姻缘县继续救治。
一日匆匆间,景琛押李县令和张捕头离开一日里,云冠玉与闵县丞同主簿等姻缘县官差一起平姻缘县中百姓之激动,恢复姻缘县日常秩序。
暂关押毕家管家以及花下坊鸨母等一应与李县令有关之从犯牢狱内,待李县令定罪罢黜后,论罪量刑。
忙忙碌碌一日过,于夜下,才有时刻查之王癞子之踪迹,再审之张捕头。
当初张捕头助王癞子假死以逃离,王癞子却卷走所盗所有财物逃离姻缘县不知所踪,如此诓骗了张捕头。
王癞子背井离乡,可他要离开姻缘县,必须要有姻缘县衙开具路引为凭证,现在要想查之王癞子之行踪,需查之当初县衙开具路引格目。
张捕头愤:当初他和田贵助王癞子假死以逃,是以收尸人田贵运王癞子尸身出姻缘县焚烧为由,并无须开具离县路引,他才无处可查王癞子逃离之后去向,他又收取两颗夜明珠,不敢有大动作,只能憋屈作罢,遂了王癞子那泼皮的奸诈算计。
张捕头如此愤言之,此一事上他可笃定。
云冠玉便做出两点推测:
其一:
王癞子既敢诓骗张捕头更背井离乡,他必定早在盗取毕家祖坟之前已打点好一切后路,否则他身怀毕家祖坟内大批陪葬品,绝不敢毫无准备就背井离乡逃离姻缘县,无路引,无他县会留他落户,他还携一批陪葬品惹人注目,路引格目必然要查。
其二:
王癞子被张捕头和田贵暂运送出姻缘县,王癞子便乘此时机直接逃离,他离开姻缘县,绝无可能逗留野兽密布山林之内,必定是要落户。
要在他州他县落户,如何也需身份路引,若无姻缘县开具路引为凭,便只能是以钱财贿赂收买其他州县衙门,以此造假一份身份路引为凭。
其一好查,只需查之姻缘县路引格目即可。
其二稍难之,但也非不易,王癞子逃离姻缘县,不能待野兽密布山林之内等待被野兽啃食殆尽,最好之打算便是去往距离姻缘县最近之一县,那便且从姻缘县最近一县一镇至一村查起,从王癞子逃离姻缘县那个时段查,陌生面孔出入他县中,如何也会有当地百姓们注意到。
姻缘县内路引格目,云冠玉与云槿姝查之花大婶女婿被杀一案时已查之花大婶开具路引一遍过,此番查之八年前姻缘县记载的路引格目,虽县衙有保留八年前的路引格目,可时日相隔太久,八年之前的路引格目上字迹绝大多数已晕染成渍,字迹难看清,一时难瞧明所书内容。
姻缘县中八年前路引格目查之倒艰难,云冠玉便吩咐景琛给他留下的两名府衙衙役带姻缘县县衙捕快去临近之县去问询,命衙门画师通过张捕头口述画之一副王癞子画像,脸颊凹陷,骨瘦嶙峋,八年前的王癞子,拿此画像去问更能问准确。
他们两头同时进行,或可尽快查之王癞子之行踪。
吩咐了事,云冠玉再借烛火再仔细翻看八年前路引格目,虽字迹浑浊观之内容艰难,但非全然瞧不清,慢慢瞧去还是能半瞧半猜出路引格目中内容,记录路引乃何年何月何日何人前来开具,所开路引是为作何。
“相公,花大婶女婿一家十几口人命,若寻不到证据,他们就只能是天灾意外被活活烧死,只能这样吗。”
云冠玉仔细查看路引格目,云槿姝虽陪同一旁,但她之心思却难在毕家祖坟被盗一案之上,比之坟墓被盗一案,云槿姝还是更加上心人命。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云槿姝不信除撬开李县令和李县令师爷及张捕头等人之嘴,究竟他们与王员外有无勾结?就再无半点旁的线索可查之。
风过留痕,雁过留声,十几口人命含冤而死,难道就无半点线索可将凶手绳之以法,让无辜百姓泉下安息。
若连他们州府衙门都难以将那等作恶多端之徒严惩,百姓们该有多苦。
圆乎乎面上愤懑,小胖手也蜷捏着紧,这模样的云槿姝,落云冠玉眼底,他看见乃云槿姝心情很低落。
“娘子,线索断了,便要重新梳理查之,而今我们无有头绪,且先将手头之案处理妥帖,或许等我们将毕家祖坟被盗一案处理妥帖之时,兄长那边会有旁的进展也不一定。”
拉过云槿姝蜷捏起的小胖手握一下,另一手也放下路引格目,云冠玉又做出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