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带着妻子在外面玩了一个多月,先去了张家界,后又去了广西、云南。在云南呆了七八天后,宁安想孩子想的厉害,他们才决定回来。
回程时是开车回来的,也不是假期,两人却被堵在高速上。宁安裹在毯子,卷缩着睡在副驾驶上。
车窗边白影一道道,终于惹恼了宁王。他打开车窗,手指一勾,白影就不受控制的进入了车中,被他禁锢在后座。
宁安坐起,揉着眼睛。宁王摸着她的脸,“还得好久,你再睡会儿?”
宁安摇头,看向后座,“怎么了?”
宁王瞥了一眼后座的鬼,“这只鬼跑来跑去的,看着烦。”
后座的女鬼动不了,她身上披着破烂的麻袋,披散着头发,头皮出几块外露,很明显是被人硬扯下了头发。她焦急的对他们喊道,“你们能看到我对不对,你们能看到我对不对,求求你们,救救昭昭,昭昭快死了,求求你们救救她……”她不停的祈求着。
宁安看着一眼宁王,“要不你跟去看看?”
“不去。”他不放心小妻子一人在车上。
宁安握住他的手,“那我们一起去?”
宁王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被堵在高速上的时候,七七正在和林二谦吃饭,七七笑问,“专门请我吃饭,是有什么事吗?说吧。”
林二谦道,“听说程老师女儿的案子已经送上法院了,什么时候开庭?”
“就这两天了吧。”七七拿着剪子,剪着螃蟹腿。
林二谦斟酌了下,又问,“她妹妹会被判多久?”
七七剥开蟹腿,放进花胶鸡汤的锅底中,“她提供了精神病证明,判多久都不会在监狱服刑。”程铭料到她会借由精神病脱罪,所以提前找了人,做了安排。审判之后,她会被直接送进他们家的疗养院,接受“治疗”。
“她真有精神病?”
“没有。”蟹腿在锅底中涮了几秒,正嫩的时候被拿出,放进了林二谦碗中。“好像是为了逃避什么,找人办了假的证明。张儿他们还在查。”不多几十年了,能不能查到不好说。“她的丈夫包庇,但因为被逮捕后有自首情节,判不了几年。”
林二谦看着她,“我听说程老师请了江律师?”
七七点头,“她要求,对她婆婆用最高量刑,对丈夫用最低量刑。”
林二谦不明白,“她丈夫骗了她十八年。”甚至连她的亲生女儿惨死都不告诉她,也从未去上过一炷香。
七七浅笑,“让他快点出来自然有快点出来的理由。”程铭已经放弃所有爱了。她曾经期待父母的爱,父母却是伤害她最深的人;她曾经依赖丈夫的爱,他却是将她骗得最惨的人。
现在,她什么都不要了。
她只要她可怜的女儿,不要同她一样,什么都爱都感受不到。
即便是成成死了这么多年,她也要告诉她,她是爱她的,爱她胜过一切。
洛佳的左眼曾经因为救她,受过伤,之后虽然恢复的不错,但需要经常性的点一种眼药水。一旦停药,他的眼睛就会干涩,视网膜会损伤。
他的左眼几乎看不见了,程铭为他捐了眼角膜。
她说,一只眼换一只眼,她不想欠她什么。
谁也不知道,眼药水早在警局的dna报告出来后,就被程铭做了手脚。那只即将捐赠给洛佳的眼角膜,也被做了手脚。他此后会日日夜夜看到成成。看到那个可怜早逝,却被父亲放弃的女儿。
他会看到成成的笑,成成喊爸爸的样子,看到成成被淹死后灰白的模样,也会看到被摔成一摊肉泥的成成。
“她说,不这样,难道等着他出狱,让他们父女团聚吗?”她的成成受过的苦,被父亲放弃的痛,程鑫的女儿也必须好好尝一尝。
“成成”从病床上醒来,茫然的看着头顶的白炽灯。耳边是哭哭啼啼的声音,她机械的转头,外婆趴在她的病床边哭。
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外……婆?”喉头又干又痒,她费力的说出一句话,“外婆,只是做了一个肌瘤手术。”
程母抬头看了她一眼,眼泪流的更汹涌了。她听出她的声音沙哑,倒了一杯水给她。
润了润喉咙,“成成”想要坐起来,却浑身疼。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几乎被缠满了绷带。她的第一反应是手术中出了意外,“外婆,我怎么了?爸爸妈咪呢?”她一心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一直精致的程母,不过几天,便花白了头发,憔悴了面容。
程母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程铭就笑着进来了。“找妈咪做什么?”她的声音很温柔,“妈咪去医生办公室了,医生说你体内的癌症很严重,即便是切了暖巢子宫、双乳、肠子,也控制不住呢,必须要化疗。”
“成成”愣住了,许久之后她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妈,妈咪,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程铭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怎么会是开玩笑呢,你生病了,生病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呢?”她不等“成成”说话,又道,“对了,你还不知道你被学校开除,被取消中学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