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住院楼出来之后,严威开着车子离开了停车场。等红灯的间隙,他仰靠在驾驶椅上趁着这个长红灯的时间揉了揉有些僵硬发酸的肩胛。
加班到深夜又接着忙活严超的事折腾了一夜没合眼,近日来连轴转的工作,就算是再坚硬如钢枪也感到疲乏不已了。
红灯的时间到了,严威重新启动车子开了出去,他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家,导航导向的是风吹柳动的方向。
一些人的美好幻境该破灭了!
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让他身体处处显露出疲乏,可他的心脏却前所未有的轻松,压抑了这么多年的这口气,可算是松懈下来了。
柏叶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夕阳正好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了房间,橘色的余晖斜照在床头上,没了正午烈阳的炙热,晚霞的温度,让人心安。
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的余光似乎略过一抹的不属于洁净病房的色彩,柏叶言轻轻偏过头。
映入眼中的是一束不大但修剪的很精致的的曼塔玫瑰花束——这是他最喜欢的玫瑰种类。
柏叶言在别墅院子里的花圃种了很多不同的玫瑰,但基本都是大花头或者开多头的,单枝小头的品种就两种,一个曼塔一个和曼塔类似名字挺好听的一个品种。
忍不住伸手去轻轻触碰了灰紫色的花瓣,柏叶言不自觉的抿嘴笑了笑。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梦中也一直缠绕着自己的不安似乎突然就消散了。
或许是休养了一整天精神身心都休息好了,也或许是因为此刻窗外的落日温暖,或是床头这束鲜花取悦到他了。
也可能都有吧~
想过来发现病房中只有自己,那点隐秘的不安和惶恐,在看见那束一看就知道是宁世谦给自己挑的花之后,就全数消失了。
此刻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神清气爽,他感觉自己能下地跑个八百米不喘气。额头那处丝丝痛感压根不能阻挡他幻想自己变身帅气猛男是多么的酷炫。
他起身下床往洗手间走去,想看看自己额头的伤口什么样,靠近门口就听见病房外细微的交谈声,是自己熟悉的声音。
刚刚放松的心脏微微收缩又立即膨胀,病房外的交谈声很轻柔是刻意压低减弱了的。病房内只余下柏叶言的呼吸,和他胸腔鼓动的持续加快的心跳声。
“咔哒~”
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柏父还没反应过来,身旁前一秒还在冷静淡然和自己交谈的宁世谦就轰的站了起来,大步跨到了病房门口。
他仔细的端详着手扶着门边,对着自己微笑的柏叶言,他昏睡时自己腹稿了好多想说给他听的话,现下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以目光为笔,一笔一画细细的描摹着爱人的眉眼。珍之重之, 没有一句情话,可眼中的感情却早在对视的第一眼就溢出来了。
柏叶言看着他这个样子嘴角的笑意绽放的更深了,爱意不是一定要通过语言宣扬,心能感受到,爱人眼中自己的倒影就是最好的佐证。
两人都没说话,门外的人深情眷眷的注视着门内弯唇颜笑的爱人,宁世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言言没有什么大事,但还是心绪不安。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太奇怪了,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矫情,可是只要一想到柏叶言躺在病床上没有醒,他的心脏就像是被无形的一双大手狠狠扼住了,沉闷的痛着,抑郁憋闷着。
看着两个年轻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柏父一时也不好开口,这一天一夜,宁世谦都守在病房,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就在宁世谦想要伸手触碰柏叶言的时候。
身后的柏父正考虑着要不要先离开给两个年轻人腾地方的时候,他的好儿子可算是开口打破这合情理又有些诡秘的气氛了。
“谦哥你是不是都没休息啊?”
看着宁世谦眼下明显的乌青,和微微有些塌软掉的发型,带着些许潦草,要不是这张脸和身材帅的过硬,才不显狼狈。
柏叶言收敛起了那种劫后余生与爱人相见的欣喜,随之而来的就是心疼。
目光一转,又看了看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柏父,虽然整体看上去要比宁世谦精神一点,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柏叶言总觉得柏父似乎眉眼见和自己上次回家见他时多了些沧桑
“爸,你是不是也没好好休息~”
话说着,柏叶言的鼻头发酸,眼眶隐隐又热潮想往外冒,被关心的两人都默契的直接跳过了他的关心,并且非常有节奏的反过来关心起了他。
“我没事,你还有那不舒服的吗?”
“是啊言言,头还痛不痛啊?”
“你还是先去床上躺着,我去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小谦考虑得周到,还是再检查一下才好,对了这么久没吃喝,饿不饿啊?要喝水吗?”
“你妈回家给你煲营养餐去了,再有半小时左右也差不多快来了,来小心头,轻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半哄半劝的把刚落地还没十分钟的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