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里了。”
吴悼放下手中的就诊手册,眼前这个可以看清内部的透明拿药窗口应该就是吴少勤要他来的地方。
吴悼没有急着过去,他回过头确认蒋清寒的位置,发现他才刚刚跟上来。
自他从世纪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出来,吴悼就感觉他精神状态不大对。
于是吴悼姑且按兵不动,看着吴少勤帮蒋清寒也拿了一份手册,接着自然地提议两人一起根据手册上的地图找到拿药窗口。期间,吴悼一直揣测着蒋清寒精神状态不佳的原因。
但是正常人心里想着什么……一直是吴悼无法参透的事情。
还是不猜了,吴悼决定直接询问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当时,听到吴悼问话的蒋清寒愣了一下,然后告诉吴悼,院长叫他赔偿了一些积分。
吴悼立刻恍然大悟。
原来这只小天鹅是心疼积分了啊。
吴悼懂了,他暗自决定等二人明天从医院回去,他直接把积分补偿给蒋清寒。
至于为什么不现在就给……实在是现在吴悼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用的是陈一遥的分身,手头一分没有。
但是蒋清寒没明说到底有多少积分,吴悼也不敢托大——
思考再三后,吴悼拍着蒋清寒的肩膀道:
“放宽心,做你想做的事。不要感觉被束缚。”
吴悼本来想说“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来着,但这种说法就好像人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不太吉利,也不够庄重,于是就换成了现在这个。
你看,他刚说完这个小伙的表情就好了不少,眼睛里也有光了吧。
看来他还是很懂安慰人的嘛!
……
蒋清寒眼中的光重新聚集起来。
没错,这一路上他在对办公室中的院长所说的话纠结万分,他甚至开始在脑海中不断翻出刚刚的那段记忆,试图从细枝末节中得到判断院长行为真假的关键证据。
然而这些,都是无用功。
前辈说的对。一切都要朝前看。他所纠结的,无非是今天晚上是否要在约定的时间前往院长办公室。
而这个选择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做出的。
如果主动下场与其博弈,不亚于直接掉入对方的陷阱。他的对手是一个早就知道这场博弈谜底的人,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得知百分之百保险的方法。
但如果,随机选择……
那么,整场交锋将从完全的心理战转变成为概率问题。
这正好能让几乎完全没有获胜可能的自己获得将近一般的胜率。
重要的是不要被诱导从而带有任何的主观判断……吗。
哎,真是不服不行,小鱼前辈和自己说的看似只是轻飘飘的空话,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是需要长久的思考才可以参悟的。
蒋清寒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专注眼前的事物,避免任何的行差踏错。
这样,他才能顺利活到做选择的时候。
解决了蒋清寒情绪问题的两人这才把目光看向眼前的取药窗口。
然而,取药窗口处,取药的豁口却严丝合缝地封闭着。透明玻璃内,所有的货架都空无一物,一眼就能看穿的整个取药空间内也没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存在的迹象。
“难道……我们来错地方了?”蒋清寒将疑惑喃喃道出。
“应该不会。整个医院里只有这一个取药窗口。”吴悼也还是确认了下地图:“而且吴医生说他们招到人了。这里应该有人值守才对。”
就在两人疑惑不停的时候,取药窗口出现了异变。
一股厚重的、昏黄的、如同沙尘风暴一般的雾气从货架背后看不见的地方喷出,迅速将窗口内的东西浸满。能见度瞬间降低,浓浓雾气像聚散不定的冤魂,上下翻卷,企图找到一丝缝隙脱出,狠狠吞食近在咫尺的两人。
一手狂放不羁的行草在玻璃的昏黄背景上缓缓显现血色,血痕流淌,像一张扭曲的未干黄符。
上书:
“求药者,需登堂入室。”
——
“铃铃铃……”
复古的电话铃声在空荡的办公室中回响。本来正在翘着二郎腿品尝手中清茶的院长咂咂嘴。他朝着花纹精美的洋座机勾了勾手指,听筒就自动飘到他眼前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年轻男人清晰的声音,院长一乐,借此确认了此人的身份。
“楼长大人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呀?”
“哈哈。牧院长,医院建设一切都好吗?”
“好啊!好得很!老头子我又捡了个开中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