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女子的声音,在无垠的沙漠中更显空灵悠远,它似有某种魔力,将玄觉坠落深渊的意识轻轻托起,像是虚空中唯一可以触碰到的实物,黑暗中仅有的一点光带给他慰藉和心安。
渐渐微眯起双眼,透过天边升起的朝阳,他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瑰丽的红色倩影,在她的身后还隐隐站着一个有着灰色轮廓的男人。
“还说呢!要不是你一直耽搁时间!我们早来了!
其他人都没事吗?这里好安静…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那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他大口喘着粗气,显露出焦急和责备的语气。不知怎的,玄觉竟感到那两个声音都莫名的有几分熟悉。
因为女子蒙着红色的面纱,虽然距离如此之近,玄觉也看不到她的长相,就连她身后站着的男人,也因为此刻太过虚弱而迷糊的看不真切。
“没事!刚问过须岩的布偶了,他们都在灵气护盾里,只是受伤暂时失去意识,反倒是他!须岩晕倒后就一直硬撑着!伤势严重的连灵体都已经不稳……这样下去,真会死的!”
望着这个广袤沙漠中被鲜血侵染衣衫的熟悉身躯,二人的视线一齐落在了他身上,
“咦?这是什么武器?好像一直在吸走他的灵气!”
一直紧握着的「破空」被人触碰,让玄觉下意识变得警觉,将右手的「破空」攥的更紧了。
【任何人都别想碰它!哪怕我倒下了!只要有灵气!「破空」就还能保护大家!我不能让这些孩子出事!不能……】
想要保护学生们的那份强烈执念让红衣女子有些动容,像是能听到他心中所想,女子俯身凑到他的耳畔低语。
“可以休息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答应你,所有人都会安全回去的,一个不差,你也是……”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因为她短短的几句话瞬间放松下来,刹那间,他一直紧攥着长枪的手松开了。
【是神听到了我的祈求吗?所以才会让你出现……你,是谁?】
双眼被人用手轻轻的蒙上,玄觉感觉自己的身体陷入到一个极度柔软的怀中。在突如其来的惊愕中,他干燥的双唇被轻柔的两片唇覆上,口中充斥着她所带来的香甜气味,几颗苦涩的药丸随之就被送入口中,在体内渐渐消融……
“溪!”
因为太过惊诧,站在一旁的宫以绵险些就喊出了红衣女子的名字,所幸话到嘴边便立刻强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是抑制不住内心震惊的盯着眼前这他一幕。
她的鼻息就那样伴随着轻柔的呼吸扑打在自己脸上,傲慢如他,人生第一次与人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迷茫中,玄觉抬眸看向眼前人,透过被遮挡双眼的手指缝隙,那双赤色眼瞳闪耀出的美,是他未曾见过的惊心动魄。
因为增灵丸的效力开始发挥作用,灵气瞬间得到补充的玄觉不再像之前那般虚弱,原本孱弱的灵体也渐渐得到了稳固。注视着那双露在红色面纱外的赤色眼瞳,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缤纷绚烂的花海……
“搞定!”
给玄觉喂下增灵丸后,像对白柯一样,叶怜溪又依样将他给打晕,随后拍了拍沾满沙粒的手便起身来对宫以绵说道。
“还好我留了几颗增灵丹没吃,要不然真救不了他。”
见叶怜溪一副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坦然模样,宫以绵长大了嘴巴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你你你你你!!你知道自己刚刚干嘛了吗?”
“干嘛?救人啊!!就他那状态不嘴对嘴的能咽下去吗?要不你来!真是的!你跑这么远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要我救人嘛?!!”
虽然想要反驳些什么,但叶怜溪的话却很有道理的听不出一丝破绽。
是啊!救人!花琦拜托他做的事也不过就是这样了,至于形式和过程,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我!算了!你这出来一趟可真是办了不少大事!
我现在也没空教训你!公会救援队的人很快就到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你的禁闭期已经结束,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但愿红樱她们还能再拖住一会儿吧……”
抬头望了眼此刻高悬于空的太阳,宫以绵神情面带焦虑,没有了血红色雾气的遮蔽,炎城的天明亮了许多。
……
站在欧阳府外飘有冰雪的一处角落,将装有雪魄的盒子亲手交到白柯手里,年幼的欧阳介同样抬头看向了头顶明朗的天空,他的眼神在一瞬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但很快便消逝了。
“这是叶姐姐让我交给你的!她已经走了。
她让我告诉你,很遗憾没能和你好好道别,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视线一直放在木盒上,没有注意到欧阳介的变化,自离开冰原后,白柯如寒冰般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展露出久违的释然笑容。
“她真的没有食言…我就知道!是她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浑身颤抖,激动的说着,莹亮的白发飞扬于风中,当白柯打开木盒后,玄色的眼瞳中霎时充盈出泪水。
一直心心念念,不惜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