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隔日一早赵守臣便带着药膳坊的药材过来了,当他把药材交给西陵府的时候,还不忘给秦冕留下一句:“王爷的承诺已经兑现,还望秦大人坚守自己的承诺。”秦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回敬道:“是他自己非要给我的,我可没说要跟他交换什么条件。”
赵守臣的怒气说来就来,一把按住药箱假意要拿走,秦冕也没有阻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不给就算了。”“你……”“你要么把药放下,要么就拿走,就这么站在门口也不是一回事,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多碍眼啊。”赵守臣实在搞不过他,只能按照王爷的意思便宜这小子了,临走前还余气未消丢下一句话:“你若是敢违背王爷的意思,我立刻铲平西陵府。”
秦冕没有理会他的话抱起药箱就走,口中嘀咕着:“给点东西还婆婆妈妈的。”
尽管他知道五王不会对这些药动手脚,却还是花了很多钱请来了城里最好的几名郎中帮忙查看这些药,同时还一并拿出了昨晚从太子那里带回的药渣和药方。
郎中们一直从晌午研究到傍晚,都没顾得上吃饭,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五王拿来的药材确实名副其实,并且有非常高的医用价值,对宁护卫的病十分有用。可至于另一边的药渣,几个人都不敢妄下定论,说是要带回去仔细研究才能给秦大人一个准确的结果。
秦冕听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收起药渣,十分客气的回绝了他们。
“今天有劳各位大夫了,只是这些药渣乃西陵府的物证,暂且不能让各位带回去。”
郎中们一听不能带走也没多想,一个个拿了钱满意的离开了。他们前脚刚走,身后就传来了半夏细细柔柔的声音,秦冕回过头去,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拿着灯笼等在黑暗中,于是起身问她:“怎么了?”
“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马上就睡了,你呢,怎么还不睡?”
他朝她走去,却看见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身后,好像那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又问了一遍:“半夏,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她迟迟愣在原地没有说话,他就一直在等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举起一只手,指着他的背后轻声呢喃:“小冕哥哥,不要碰那个……”“不要碰什么?”他回头望去,桌上只有随意堆放的书籍,油灯,和一包药渣,难道……
与此同时半夏突然失去意识昏了过去,秦冕赶紧将她扶住,却见她脸色惨白,冒着虚汗,嘴唇也隐隐泛着青色,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好在刚才那几位郎中没有走远,衙役很快又把他们叫了回来。
经过一番周折,郎中给出的答案很简单——惊吓过度导致昏迷,并无大碍,只要好好睡一觉,平时多喝一点安神的茶就会有好转。
秦冕在意的倒不是她何时会好,而是她看到了什么才会受到如此惊吓,莫非真的是他带回来的那些药渣?
他怕她醒过来后依然被心魔纠缠,于是就在她屋里坐了一晚,还好这一夜她始终安安静静昏睡着,没有哭也没有闹。
天亮以后她还是没醒,他让海棠姐过来继续守着,自己拖着困顿不堪的身体出去了。
这一夜未睡的除了他,还有不远处的江家。因为承志一晚上没回来,江夫人踌躇难眠,直到天微微亮,江柔开始起床洗漱,她那颗纠缠了一夜的心始终没有放下。
“小柔,你今天别去学堂了,我们一起出去找找承志。”
面对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江柔显得异常平静,一边整理学堂要用的东西,一边冷静的告诉她:“找什么?他除了跟陆浩轩在一起还能去哪儿?娘,别太担心了,兴许过会儿就回来了。”
“可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知道的,当时你爹也是一夜未归……”
“娘,承志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你就别成天操心他了。”
“小柔……”江夫人紧跟在她身后,依然满脸不安,“你要不先别去学堂了,先陪我去浩轩那里问一下?”
江柔打从心底里不愿去找陆浩轩,可看到母亲忧心忡忡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就在她捧着书本进退两难之际,承志居然自己回来了。
只见他面色憔悴一副游离失所的样子,连出门时穿的好好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见了人也不叫人,只是独自来到井边打水喝。江夫人喜忧参半的走过去问他:“承志,你一晚上去哪儿了?”
他不说话,一个劲喝水,江柔夺过他手里的水瓢,眼中满是严厉,问道:“娘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他好像突然之间爆发了,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蜷缩在地上,口中大喊:“你们别问了!别问了求你们了!”
“到底发什么事了?承志啊,你这样我很担心。”
“娘你就别管了,我没事……”
“你这样可不像没事啊,承志,不管发生什么娘都会帮你的,还有你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