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半个天空也因此亮了一瞬。
    柏晟看向远处，是闪电劈下的地方那边。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不归山的入口处。
    古老的石头上面爬满藤蔓，可是却也挡不住石头上面刻下的几个大字。
    不归山。
    沈叹手中的长鞭朝着巨石上面挥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天空一道亮光，顺着沈叹鞭子挥过的痕迹，劈下了一道闪电。
    巨石瞬间裂开。
    “罪行已审，罪鬼已判。”
    看着围绕在巨石周围迟迟不愿意消散的冤魂，沈叹一声冷呵：
    “众魂归去！”
    那群冤魂这才不情不愿地散去，可沈叹注意到，还有一只徘徊在石头后面，不愿意离开。
    那冤魂的面容沈叹看不清楚，她的脸色有些冷峻。
    “为何还不愿离去？”
    冤魂听到沈叹的声音，慌乱回头，露出了全部的面容。
    绕是沈叹见多了世面，还是忍不住被惊了一瞬。
    那冤魂的脸上，居然没有一块好肉，而且沈叹还发现，他的脸上居然还有虫子在爬！
    到底是什么虫子，还能附在冤魂的身上。
    “仙长！”
    沈叹盯着冤魂，其实不愿离去的原因很简单，多半是有还未完全放下的事情。
    “再不走，你就不能入轮回了。”
    冤魂摇了摇头，朝着沈叹走了几步。
    或许是生前的腿脚就有些毛病，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但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十分自然，仔细观察，还能看出他的举止中还带着一丝未曾散去的贵气。
    他在离沈叹几步的地方突然就朝沈叹跪下了。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沈叹垂下眼帘：“求我没用，我不会帮忙的。”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冤魂急忙朝地下磕了几个头，“仙长留步！”
    沈叹脚步没停，她料到冤魂会说什么一般，几个脚步，就消失在了原地。
    只给冤魂留下一道缥缈的声音：“身死之人莫要再为生前事停留，该走就走，耽误了时候，入不了轮回，就只能在世间消散了。”
    ——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柏晟盯着熄灭的火堆出神。
    沈叹呢？
    怎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唤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晨光打在柏晟的脸上，遮不住的前面朝气。
    眼前的光线突然被挡住，柏晟抬头，见沈叹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
    他突然有些局促。
    沈叹：“出发吧。”
    她扭头看向李因辞，眼里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李因辞看回去，眼里满是温柔，似乎在看什么极为重要的人。
    柏晟总觉得这一幕有点怪异，李因辞身上似乎有点奇怪？
    这样想着，柏晟不免又朝李因辞多看了几眼。
    可李因辞早已经收回视线，又变回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见柏晟看着自己，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怎么了？”
    柏晟收回目光，摇摇头。
    碰巧这个时候唤七也回来了，他看都没看柏晟和李因辞两人一眼，将手中还带着露水的灵草就交给沈叹。
    沈叹的手抚摸上灵草宽长的叶片，手指上沾上露珠，微微湿润。
    她将灵草递给李因辞：“这是不归山的一种特有的草，可以驱散不干净的东西，想来你这一路恐怕也收了些许惊吓，不妨收下，得个安心。”
    可李因辞迟迟没有伸手接过，唤七不耐烦地瞪了李因辞一眼，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柏晟也奇怪地看着李因辞，他以为李因辞是怀有提防之心，刚要开口解释，就见李因辞神情自然的接了过去。
    “多谢。”
    沈叹看着李因辞神情不变的脸色，眼尾上扬，“不用谢。”
    这是你自找的。
    后面半句沈叹没有说出口，反而是在心底悄悄说道。
    “柏晟，不归山的压制解除了，我们再画一个阵法，直接前往荒北鬼域。”
    沈叹这话是对柏晟说的，可她却一直盯着李因辞。
    李因辞察觉到沈叹的注视，神情未曾变过分毫。
    趁着柏晟画阵法的空隙，阿丹在沈叹的神海里突然出声：“李因辞有问题？”
    沈叹：“嗯。”
    “你没看出来？”
    阿丹沉默许久，似乎是在观察李因辞。
    李因辞冥冥之中感觉到暗处有股视线正在观察自己，他皱了皱眉，左右看了两眼，并未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阿丹还是没看出来，她问沈叹：“他跟问剑宗有关系？”
    沈叹：“不是。”
    她有些惊异于阿丹的想法，沈叹解释：“不干柏晟的事。”
    阿丹还是没听懂，但她大概有个了解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