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靠在红槐树下,津离月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
那时她与钟渡远在无垠处前,也曾在这里小憩过一会。
眼前是与那时一样的山岚流云,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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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渡远第一次登上漆山的时候,掠鸿真君差点将他一剑挑下山去。
后来得知这是他其中一个徒孙,还是为了他另一个素未谋面的徒孙来的。。。
掠鸿真君:“。。。。。。”
他突然对记忆里那个性格沉静,行止有度的徒弟有了新的认识。
合着你这么多年憋了个大的啊?!
后来,钟渡远将往事和盘托出,掠鸿真君痛骂了他两个徒弟三天三夜。
甚至还勒令化体精灵将其中的优美词句记录下来,省得到时候忘了。
骂完两个徒弟后的掠鸿真君又看了一眼钟渡远,气沉丹田,开始了第二轮。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人(除了他)没一个好东西!
钟渡远唯有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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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气的掠鸿真君将来龙去脉理清楚,然后告诉他:
当年第五灯将全部灵力与一半的灵核送归宿明山,了却了她与宿明山的缘分;
后来又将仅剩的那半灵核补上了津离月的先天不足。
如果要补上灵核缺损,突破口就在宿明山的那半灵核上。
钟渡远沉默良久后道,“不能用别人的吗?”
掠鸿真君瞥了他一眼,凉凉道,“你是想用自己的灵核补上去?”
钟渡远低声道:“。。。我亏欠她许多。”
掠鸿真君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啧啧了半晌,然后说:
“还情债也没有这么还的,再说了她现在——唉!”
钟渡远道:“我知道她已经忘了我,但是凰女浴火几经凶险,破损的灵核无法发挥出凰女真正的力量。”
“现在消息还被封锁着,但若一朝众人皆知,我想让她平安。”
掠鸿真君随后叉腰道:“你以为拣到盘里就是菜啊?”
“凰女的灵核本就特殊,火炎之气不是一般灵核可比的,何况你的灵核属性也不符啊!”
掠鸿真君试图引导引导他这个徒孙,“按我那徒弟跟你说的,她娘,也就是第五灯,曾将自己的一半灵核补上了她的先天不足。”
“这说明津离月对孕育她的人的灵核并不排斥。”
“如今想要补上这缺损,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第五灯剩下的那半灵核。”
。。。
后来,钟渡远裹着寒风下山的时候,掠鸿真君问他:“你不怕她恢复记忆后,你们真的再无情爱可言了吗?”
现在她虽忘记了前尘,但对钟渡远并不排斥啊。
钟渡远没有回头,而是顿住了脚步,声音几乎要消失在山风里。
他说:“那就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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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渡远第二次登上漆山的时候,已是津离月曾在胥引之境见过的那副脸色苍白,眉锁深愁的样子。
掠鸿真君看见他的时候,嘴里的鸡腿直接掉到了地上。
掠鸿真君震惊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钟渡远却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钟渡远躺在钟风华与津离信师兄弟俩曾经住过的茅屋里。
他看着窗边的人,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会晚一步?”
“我,我那么,那么希望她平平安安,可,可是——”
久缠之毒,难道注定缠的是他吗?
他的父母因此而死,而现在,是他的至爱。
掠鸿真君从窗前转过身来说,“刚刚我用灵力探查了一番,你经脉的每一寸都有伤,灵核处的最重。”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掠鸿真君的声音沉沉,像是一种宣判。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说,“没有时间了。”
“师祖,我想求您一件事。”
掠鸿真君看着眼前红尘苦游的痴儿,缓缓道:“你说。”
钟渡远有些气息不匀,一句话说下来呛咳了好半晌。
“我想求师祖帮我准备凰女浴火的极西梧桐之木。”
掠鸿真君看着他道,“就算有极西梧桐之木,她现在的身体也无法自行催动梧桐业火。”
钟渡远垂下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说:“我会让她顺利浴火的。”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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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渡远第三次登上漆山的时候,浑身是血,几乎是一步一血地爬上了山巅。
他一把拽住掠鸿真君的手急忙道,“快,快去救她!”
掠鸿真君是施了法才将眼前的人认出来。
“是你?!”
钟渡远几乎是一种绝望的语气在求他,“她快死了,快,快去救她!她真的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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