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税一事,明面上是黄夫人寄来了银子上交补税,实际上是范先生出钱帮他们摆平。
对小商铺来说,500两银不是个小数目。
意识到范先生的能力之强大,钱珠珠尝试与范先生套近乎。
她带着礼物上门感谢,却吃了个闭门羹。
范府大门开了条小缝,缝里传出小童清脆的声音:“先生今日不见客,客人请回吧!”
“好,劳烦您将这些拿进去,都是自己做的,我改日再来拜访。”钱珠珠将自己做的糕点放下,低声告退。
这时,林小暖已经调整好视角,看清院里的情况。
【后院好像有人在煮锅子啊!你看那炊烟袅袅的。】
【哎,能闻见味儿不?宿主。】
林小暖知道钱珠珠能闻见,她故意这么问,幸灾乐祸得很。
但其实,钱珠珠不仅能闻出院里的锅子汤底都用了哪几种佐料,还能分辨出院内之人身上独有的人味儿。
范先生不见她,胭脂铺前段时间出了名,她也不好在范府大门前逗留。
回胭脂铺的路上,钱珠珠想起曾在黄府的日子。
似乎……老爷夫人也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的。
进府的人,要么位高权重,要么是提前给门房或者管家递了张册子,自己是不是也得给范府的人提前交张册子?
那册子叫什么来着?
林小暖的幸灾乐祸没得到回应,这会儿安生下来,声音也沉稳一些。
【拜帖。】
钱珠珠走过石板桥,站在桥头柳树下,望向长街。
首饰铺人来人往,绢花铺子也有一簇年轻妇人挑着绢花。
到了她的胭脂铺前,却是门可罗雀。
小河淌水,一阵夏风吹过,钱珠珠心头一热,牙关微紧。
“对!拜帖!”她悄悄握拳,“回去请谢弟帮忙琢磨琢磨这个什么拜帖该怎么写。”
“夫人将胭脂铺给了我,万万不能让它倒了!一定要见到范先生!”
首次上门拜访便铩羽而归,钱珠珠并不气馁。
她从商城里买了几本经营管理类的书。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她就一边琢磨着怎么提高胭脂铺的经营水平,一边雷打不动地带自己做的小零食到范府拜访。
长街的各位商家最近都翘首以盼,见天地打听胭脂铺的新老板。
“新老板何许人?”
“今儿个又要搞什么名堂?敲锣打鼓的。”
“这小钱老板与前东家范老板有何过节?召来这多女人是要作甚?”
“想知道?走,我们瞧瞧去!”
“哎哎哎?你别扒拉我!我家婆娘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年的兄弟了,可不兴害我啊。”
“嘁……你真是要把惧内的名声给贯彻到底啊!算了算了,我自个儿去。哼!”
胭脂铺每隔几日便会挑出五份胭脂,每一个到店的客人都可以免费试用。
第一次只有一个人来,第二次三人,第三次八人……
这些人,并不全是女的,还有谢无伤吸引过来的男孩。
谢无伤主动表示自己想试试,钱珠珠没给男的上过妆,无处下手之际,是丁香叹息一声接过了这个活。
“我见首饰铺的东家上过妆。”
钱珠珠心中微动,站到一侧观摩她的手法:“你认得他?”
丁香仔细打量谢无伤的脸,觉得这弟弟长得真不错,这么小的年纪便已初显天人之姿。
她拿炭笔轻轻蹭过手背,试一下上色的力道,一边给谢无伤描眉,一边回答:“是呀,我嫁到这里十来年,见过他许多次,他十五六岁便开始带妆。”
钱珠珠眨眨眼,轻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家在镇上么?”
丁香:“他一年也来不了镇上几次,听说是姓王,具体叫什么名儿,这我还真不清楚。”
给谢无伤梳好头发,丁香瞧一眼钱珠珠,似是意有所指:“听说王老板是跑货出身的行家,人瞧着有些浪荡,是风月场的常客,做事也亦正亦邪的,你我都是寡……女人,最好少与他打交道。”
钱珠珠杏眼微弯,笑得一派天真:“我明白。寡妇门前是非多嘛!”
自从钱珠珠把丁香从牢里接出来,一步一步走回胭脂铺,她同样是寡妇的消息便风一样传遍了整条街。
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她本就没有刻意掩饰什么,便不怎么在意。
只是,铺子里两个管事的人都是寡妇,多少影响了胭脂铺的生意。
丁香见她这样,便不再多说:“总之,镇上各家商户都不愿与他交恶,也不喜自家女眷与他有过多接触。”
钱珠珠点点头:“嗯嗯,毕竟这位王老板看起来很是风流!”
丁香身体恢复之后,便和谢无伤一起经营着胭脂铺,珠珠则隔三差五找范赢。
经过三人的不断调整经营策略,胭脂铺生意越来越好。
珠珠手里有了点积蓄,每半个月算一次账,先给丁香和谢无伤发工钱,再算总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