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孤留宿此。”当这句话从太子口中说出时,唐宁猛地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掩饰心乱如麻的内心。
此刻,她才惊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所浸湿,冰冷刺骨。忽感一阵寒意袭来,唐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紧紧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却翻涌起汹涌澎湃的思绪。
太子他......
她早就该清醒,早该知道的,生于帝王之家的人怎可能会有专情之人呢?所谓的爱情不过是权力与利益交织下的虚幻泡影罢了。但那位太子啊,却真真是应验了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此刻正值夜深人静之时,四周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待身旁之人的呼吸逐渐平稳后,唐宁才缓缓睁开双眸,眼中闪烁着清亮的光芒,一片清明。她微微转过头去,凝视着身旁的男子,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轮廓。
然而,夜已深似浓墨,周遭一片死寂,悄然无声。毫无疑问,今夜必将又是一个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的难熬长夜......
第二天,待唐宁醒来后,身旁的位置早就凉透。她心中空空。
\"来人。\"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一阵微风吹过,几乎让人听不见。然而,门外的婢女却立刻应声而入,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唐宁缓缓地走到镜子前坐下,眼神有些空洞,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身后的婢女们便开始忙碌起来,有的为她梳理秀发,有的为她涂抹脂粉。
然而其中一名婢女在梳头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扯到唐宁的头发。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唐宁忍不住皱起眉头,她转过头去,眼神阴深地看着那名婢女。婢女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太子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太子妃恕罪……\" 婢女不停地叩头求饶,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唐宁紧紧地抿着唇,刚想要斥责几句,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唐芜交代的话——情绪要稳定,少动怒。
想到这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然后松开紧握的拳头。罢了,何必跟一个婢女计较呢?想到这里,她斜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淡淡地说道:\"起来吧,继续。\"
听到这话,婢女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躬着身子站起来,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从此刻起,她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地为唐宁梳妆打扮,生怕再次惹恼这位喜怒无常的太子妃。不过一会,外面又传来通报。
“太子妃,侯夫人求见。”
听闻此言,唐宁不禁有些诧异,娘亲?她今日怎么会突然前来?
她暗自思忖着,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不成?往日里若有事娘亲都会让人递个话相见,何曾如今日这般莽撞?
想到此处,唐宁心中一紧,但见自己已然梳妆打扮得差不多了,于是便挥手示意屋内众人全都退下。
不一会儿功夫,苏氏便在丫鬟们的引领下来到了房间之中。
待房中只余她们二人,唐宁才关切地问道:“娘亲,您今日怎会过来?”
只见苏氏的脸色看起来颇为阴沉,显然是有心事。唐宁心中愈发担忧起来,连忙追问:“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氏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唐宁的手坐了下来,这才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压低声音说道:“娘此番前来,一是想看看你身子可曾康复些;二来……那唐芜待你如何?可有尽心伺候?”言语之间,似乎颇有深意。
唐宁紧紧咬着嘴唇,深深地叹息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幽怨:“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感觉她纯粹就是个徒有其名罢了,她所谓的医术不过是略知一二、一知半解而已,实在难以与圣上给予她的重视和期许相称。”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急忙追问:“娘亲,唐芜手里有没有拿着什么珍贵稀有的物件?”
苏氏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怎么了?她手上的东西,当初我接手相府的时候,已经把那个人留下来的所有物品都仔细清查点数过。要不是因为考虑到这样做能够让你顺利嫁入太子府,否则我才不会心甘情愿地将那些东西统统交还给她呢!”苏氏讲到此处,不禁流露出满心的遗憾和不舍之情。“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唐宁追问。
苏氏皱眉,细细回想下,摇摇头,“没有,若有我还不给你留着?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唐宁倒真好奇她手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让唐芜回来给你看病这事,我思来想去这太子太过莽撞了,真是急病乱投医。”
于此,苏氏还是带着些责怪的,在她看来,唐芜一直对太子有情的,若如此久治下去,他们日久生情怎么办。就应当让她永远不能回这个京都才对。
何况,这段时间以来,苏氏一直饱受失眠之苦。每到夜晚,她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更让她惊恐万分的是,连续数日,她都梦到了早已过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