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嬷嬷十分沉稳地看了看身边的灵月,灵月则捧着一个托盘递呈了上来。
林嬷嬷沉声道:“这条手帕,是用前朝宫廷秘药‘情断肠’熏染,这种‘情断肠’是十分烈性的媚药,但凡吸入鼻中,一炷香的时间,便可发作。”
陈碧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条粉色的帕子,帕子上,隐约可见还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据闻,‘情断肠’主要是对男子有效,能让男子情动不已,产生幻觉。如若在媚药发作的时间之内,不行房事,便会抓心挠肝,如若断肠一般。”
林嬷嬷顿了顿,看着萧晚晴和陈碧瑶,提高声量道:“昨天晚上,太子殿下便是中了‘情断肠’。”
说完,林嬷嬷将身子往后侧了侧,纪云舒对着外面朗声道:“请秦府医入内回话。”
秦府医昨天为太子殿下诊脉,又守了太子殿下一夜,今天一大早,便被纪云舒请来了临华殿。
只见他脸上还有疲惫之色,但面上却是十分沉稳笃定。
萧晚晴听闻刚才的消息,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她没有想到,灵月居然这么大胆,居然敢对霍尽渊用这么烈性的媚药。
用了如果事成也就罢了,她必会找一个说辞,让霍尽渊将她纳个通房或者侍妾。
但她居然被纪云舒抓了个正着,还人证物证俱在,真是个蠢货!
如今她只希望这个蠢货不要胡乱攀扯自己!
秦府医快步走上前来,对着殿内上首坐着的几位主子躬身行礼,而后便朗朗开口:
“启禀太子妃殿下,启禀陈侧妃与纪庶妃,经过下官的诊断,太子殿下昨夜确系中了‘情断肠’这种前朝的禁药。”
萧晚晴忙紧张地问询:“那太子殿下现在如何了……身体可有损伤?”
秦府医胸有成足,因而不急不徐地回禀道:
“启禀太子妃娘娘,也是凑巧,下官的家族之中,曾经有人跟随前朝一位御医研习医术,因而对这种媚药及其解药都颇有研究。”
“下官少时酷爱钻研各种古籍医术和笔记手札,因而在家族的一本手札中看到过关于这种媚药的记载。”
陈碧瑶有些急不可耐,她站起身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
“谁要听你追古忆今,你直接回答,太子殿下现在身子如何了?”
秦府医颔首答道:“庶妃娘娘莫急,这种媚药性子极烈,但凡沾染之人,唯有媾和数次,才能缓解药性。”
“然而,正好下官对这种‘情断肠’十分了解,且曾经因为好奇,还研制过解药。也是太子殿下身子强健,服下解药之后,又佐以汤浴与扎针,药性果然得以消解。”
“只是,这种媚药毕竟烈性,接下来,下官还需要对太子殿下扎针七次,来帮助太子殿下,将残留在身体之内的媚药彻底排除。再服用一个月的汤药,进行温补调养,这样,于太子殿下的身子,方无任何损伤。”
听秦府医说完,萧晚晴和陈碧瑶才觉得心头如释重负。
但很快,一种强烈的后怕便涌上二人的心头,尤其是萧晚晴。
这种媚药如此强劲,如果不是秦府医正好研制过此媚药的解药,那又会如何?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果没有及时吃下解药,又会如何?”萧晚晴的眸子中闪耀的光芒一片冰凉。
秦府医缓缓抬起头来,但依然低垂眼眸,他沉声道:
“‘情断肠’须与女子在一夜之内,媾和数次,如若不能,则会肝肠寸断,情断而亡。”
秦府医说完,萧晚晴将身旁案几上的茶盏哗啦一声,砸向了灵月。
灵月的身子一抖,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
她的嘴仍被堵着,可是她奋力地想说着什么,嘴里一直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萧晚晴神色肃然,她缓慢呼吸几口之后,沉沉出声:“这个贱婢胆敢以媚药毒害殿下,将她拖下去,杖毙!”
灵月更加惊恐了,她浑身剧烈地挣扎着,但因为身体被布匹包裹,再奋力,也不过是作茧自缚。
这时,纪云舒缓缓出声:“娘娘,不如将人送去内刑司?她一个小小的婢女,究竟是从何处获得‘情断肠’这种媚药的?”
“她身边是否还有其他同谋?必是要送到内刑司去审问一番,才能安心。”
纪云舒说完,低垂眼眸,只拿起案几上的茶盏,慢慢品茗着。
萧晚晴脸上的神色有些冷,她没开口说话,还是她身边的王嬷嬷开口了:
“纪庶妃说的是,送去内刑司,必是能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只是……如今太子殿下才刚受封,东宫之内又有两位年纪尚幼的小殿下,此事实在不宜牵连扩散。”
“依奴婢看,将这个贱婢打死,此事就到此为止了,也算是为两位小殿下积积阴德。”
纪云舒本就没指望真的将人送进内刑司去严刑拷打,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萧晚晴的反应。
“哼,看在两位小殿下的份上,便宜这个小贱婢了!娘娘真够心慈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