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米阳叫外卖送来的砂陶药罐已经送完。
    白里开门接过药罐，放在中药旁边，看着一旁的中药老中医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小产恢复的不好。
    莫名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淌下来，一阵阵钻心的疼，脑袋里的疼和胸口的疼混合在一起。
    起身走进卧室，揭开被子蜷缩在床上，把自己包裹在被子中，被黑暗包围。
    被米阳的电话吵醒已经是下午，米阳提前下班回来，看着房间里和早晨走时的一样，中药和药罐子依然安静的放在桌子上，米阳拉着她起床要带她出。
    ”小里，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米阳拉起披头散发的白里，明明从新疆回来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
    白里不说话，脑袋耷拉在肩上形容枯槁，不说话眼泪唰的一下留下来。
    米阳意识到不对：“小里，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的孩子没了，没了……。”
    米阳震惊，看着她意识有点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半天：“孩子，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两个月前在医院的时候，是他，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拿掉了我的孩子，没了，没了阳阳。”
    “墨子言？”
    白里木纳的点点头，米阳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她，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她。
    等她睡着后米阳躲进厕所给墨子言打去电话：”是你干的吗？“
    ”什么？“
    ”孩子！你们的孩子。“米阳压低声音遏制这气愤。
    对面沉默一会浅浅一个字：”是。“
    ”墨子言，你做个人吧，小里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她，她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两回，你还不放过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凭什么自己决定拿掉孩子都不告诉她！你有什么权利？你还要伤她到什么程度？！“米阳终于压制不住愤怒。
    ”她……还好吗？“对面声音有些低沉。
    ”你觉得呢，你觉得她会好吗？过去两个月，她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你觉得呢，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副冷心肠的人吗？“
    突然厕所门被拧开，米阳连忙把手机装进兜里。
    ”你怎么起来了？“
    ”你在和谁打电话？“她的声音有些苍白无力。
    ”哦，没谁，我跟秦悦打电话呢，怕吵到你。“米阳没告诉她实情。
    电话那头的墨子言也听到她的声音，原来昨天她打的电话问他凭什么是这个原因。
    不禁眼眶有些泛酸。挂断电话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里她熟睡的脸庞，那时的她像一只小猫一般，安静的躺在自己的肘窝，他甚至以为就这样便是他们的结局。
    他想起主任找他谈话，说她怀孕了的时候他有多兴奋，可他当时有多兴奋，之后就有多心痛。
    主任告诉他这个孩子不能留，孕酮并不高，而且做了高放射线的检查会对胎儿致畸，现在的特效用药也会对胎儿致畸的风险，但如果不用这个药对于当时已经昏迷的她来说，风险更大。
    他当时在签下的那个字，是他这辈子最沉重，最无奈的签字。他从来没觉得签字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他把他的眼泪流淌在她昏迷的手里，这份沉重的痛苦他只想一个人承受，不想她也经历这般钻心的疼。当时她对着自己斩钉截铁的说出：我不想为你生儿育女的时候。
    他甚至还有一瞬间的庆幸，觉得至少她不会再经历自己当时那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