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终于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虽然结束得不太好。
比起一个句号,这倒更像是个问号,甚至是个省略号!
楚楠搓着眉头在墙边倚住,遥远的橘色阳光穿透玻璃斜射在门沿的长廊,晚风轻摇,温暖的阳光已经渐渐远离了这帝国极西的土地,白昼的时分越来越短,抚摸着玻璃窗框的秋风已经带来了冒险者熟悉的萧瑟。
再过一段时间,阳光便会将这令人忧愁的橘色涂在树叶上。
仿佛寒冷的舔舐已经湿润了鞋尖。
他没由来的感到头晕目眩。
像是内侧的视野点点攀升,一层透明又厚重的幕布从他肩头滑落,有什么清且轻的东西顺着血管流经心脏,接着被前所未有的巨力泵向头颈,全身都在发热,视界中的一切几乎被渲上了一层微妙诡异的红色。
——什么玩意了?
楚楠眨眨眼。
不对,他没被人下过药,但这晕眩感甚至在察觉之前就已经夺取了意识的高地,他的四肢虚弱地垂下,从脚趾尖儿到散乱发梢的每一个末端都被前所未有的色彩填满,像是有人在他的眼珠内侧泼了一层染料——
我超。
楚楠有点发懵。
什么情况?
我怎么突然穿越到云南了?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见小人儿了?
他摸不清楚自己这状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能更加用力地搓揉眉梢,几乎搓掉了自己的眉毛,冒险者试图迈开步子,希望以脱离墙面支撑的方式来重新找回平衡,他在铺满长廊的地毯上拖动着双腿挪动,几乎感到自己下一个瞬间就要陷入脚下的绒毯中。
啪嚓。
一声轻响。
沿墙面设立的魔力灯突然一齐亮起,铺天盖地的白色伴随着光线穿透了他的双瞳、皮肤,一股锋利的寒冷将他刺穿,楚楠震惊地钉在这天旋地转的纯白和迷失中,分不清自己是在雾中还是在雨中——他的脑袋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不对。
不对。
这是中风?还是癫痫?发生了什么?
一丝疼痛从指尖开始蔓延。
他捂着额头,迎面倒了下去。
他听到了脚步声。
“你没事吧?”
有个声音问。
“救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能含糊地说。
“抬起头来,看着我。”那个声音这样说。
楚楠艰难地仰起脑袋,可那炫目的、寒冷的可怕白色依旧在他的眼中,他的世界里盘旋,铺盖,他从内到外都是一片压抑的纯白色……像是光,像是死亡——死亡不该是黑色的吗?
“我觉得我快要吐了……”他胡乱地说。
“别怕,看着我。”那人只是说。
“……”楚楠眨眨眼。
“别怕,已经没事了,你和我在一起。”那人的双手抚上他的额头,双眼,最后摸了摸楚楠的头。
那是一只没什么特点的手,既不修长也不宽厚,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没什么特征,不值得辨认,但它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脑袋上,揉揉头发,世界的一切就安静了,深藏在白色后面的,那些晕眩的色彩一刹那便远去了。
那层白色轻柔地落下,像是襁褓的裹布,柔软地搭在冒险者赤裸的身上。
那只手将裹布从他头上摘下,揉了揉他的头发。
“别怕,今后,你将与我同在。”那人微笑着说。
楚楠眨眨眼,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就像那只没什么特征的手,这也实在是个没什么特点的人,披散着黑发,一张平静的脸,荆棘与橄榄的花冠是他仅有的点缀,形似古罗马‘托加长袍’的罩衫将那人瘦削的身体笼罩——他既不高大,也不强壮,只是温和的笑着,只是温柔地摸着他的头。
“我这是……讲男同笑话太多被贬进男妈妈天堂了吗?”楚楠艰难地说着怪话。
男人微笑,他起身,抬手挥散了周围的白光,接着转过身,对楚楠点点头。
“站起来,男孩,我与你同在。”他伸出手。
楚楠强忍着呕吐地欲望抓住那只伸来的手,虽然还没有搞清楚这家伙是谁,但如果自己吐在了人家的白色长袍上,那估计是免不了要被一顿暴打的,他只能按着胸口、尽可能地挺胸抬头,别让自己的胃容物别被压力和重力拉扯出来。
男人一句话也不说,他只是微笑地看着楚楠,点点头,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哥你别这样,我这两天被太多男同包围,整得有点过敏……”楚楠含糊不清地说。
“……”那人只是微笑,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欢迎来到这美好的世界,我故乡的旅人。”
“!”楚楠眨眨眼,突然打了个激灵。
“你是……”他好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可他完全不如那些雕像中来得英明神武,没有超人的身高,也没有满身的肌肉,既不像楚楠擅自给这老哥挂上的金色大只佬刻板印象,也没有那些雕像中的棱角分明,俊美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