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姜家的丫头?先让谢元回来吧。”高台上坐在主位的男子皱眉望向拉着一身道袍的陈初从人群中走出去的姜南,让人去寻先前派去调查陈初的那人回来,又扭头询问一旁的那位貌美妇人,“姜正则还没来是吗?”
他是北原皇室亲封的陵州将军,也是兰陵城的城主大人,谢鸣。
“没有,说是家中有要事,他没和我说具体是什么事,不过我听说是那个前些年走掉的江东快要回来了,他正张罗着那家伙认祖归宗的事。”妇人回答了城主的问题,又补充了一句,“丁家的那位也没来,来的是丁家的大公子。”
“这城内的两大家族的家主今日都没来,倒是家中的小辈都来了,那两个老家伙是准备退位了将家族交给年轻一辈了吗?继承人是姜南和丁嘉澄?”兰陵城外的一位陵州世家的话事人摸着下巴,在那里推测两大世家的家主在今日没来的原因,“还有桑落坊,我听说那位新收了一个女娃子,据说姓洛,说不定会成为桑落坊的新坊主。”
“桑落坊的事和我们无关,我们也没有掺和那边事的能力,倒是姜家和丁家,丁家的二少近些年也是锋芒毕露,有意那个位置,姜家的话,那个江东不也要回来了?说不定这次能改回姓氏呢。”又有一人说。
“人家的家事,你们瞎嚼什么舌根,而且姜正则和丁轩两个还没有到要退位的地步,这两家的话事人最少在十年之内不会有变化,你们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在荷花节中取得前面的名次吧,这一次有准备的外来人可不少,陵州境内又要乱起来了,你们好好想想如何在这乱世保全自己吧,比起别人家的事,倒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家族传承吧。”谢鸣坐直身子,沉声道。
……
“那咱们还去吃吗?”李青山感受到了搂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忽然加大了力量,心下不免得有些发凉,这家伙不会真的喜欢姜南吧,不会看到小初把姜南抢走就要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吧,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要不说自己不认识小初?
李青山刚想要开口和陈初撇清那讲不清的关系,丁嘉屹已经先一步开口询问了,“兄弟,你和那位道爷很熟是吧,我请你喝最好的酒,你有什么看得上的直接和我讲。”
“我只要那个臭道士的消息,刨根刨底。”丁嘉屹咬牙切齿。
姜南,谢家的那位,自己大哥,还有那个家伙,他们五个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他和那个家伙关系最好,自己大哥和谢家的那位还有姜南要亲近一些。只是从那次的事情之后就渐渐疏远了,他只不过是想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多年的情谊都能付之一炬。谢家的那位自己不敢惹,大哥说是要自己成为丁家的话事人才能告诉自己,真有脸,虽说家中现在支持他的人不少,可他对那个位置本身就没有什么兴趣,再说了,真的玩他能玩得过自己那个大哥嘛。
姜南这边他也不是没想法,但每次询问都是一副比自己还疑惑的样子,而且还越来越疏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手底下那些人是怎么办的事。他这次让孟泽去帮他抓住姜南,丁山那家伙回来说是有人插手救了那家伙,还说孟泽下手重了点,现在看姜南这样子估计又是丁山在那里扯谎,回去还得再收拾丁山一顿。
他们之中姜南最小,他们一直把姜南当作妹妹看待,瞧着姜南方才那样子,摆明着对那个臭道士有意思,他们之间虽然说不如之前那样亲近,甚至到了一见面就互掐的地步,但那个家伙走之前让自己好好照看姜南,别的不谈,单凭那份嘱托,他都得给那道士的底细探个清楚。
因为他在寻找当年那件事情发生的原因时,曾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被兰陵城或者说陵州的所有世家掩盖的秘辛——兰陵城,曾经就差点因为一个道士而毁于一旦。
……
“姜南,称呼别人‘道爷’是你们这里的习俗吗?”陈初跟在姜南身后,想到了丁嘉屹对自己的称呼。
“应该是你这身衣服那家伙才会这样叫你的,而且那家伙脑子以前被驴踢过,不太好使,他说的话你没必要放心上。”姜南看了一眼陈初身上的道袍,回答道。
“我的衣服?”陈初不解问道,这身衣服是李青山拿给自己换的,说适合自己,他本来没准备换的,但是挨不住李青山的软磨硬泡,反正自己看不见,穿什么不是穿?衣能蔽体就行了。
“对呀,你穿的是道袍。”姜南点点头,穿道袍被人叫道爷,这也没什么问题的。
正午的阳光洒下,像是在长街上铺满金色的绸缎,因为举办荷花节的缘故,平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现在并没有多少人,面容秀丽的素衣少女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即便双眼被白色缎带遮挡还是难掩少年的俊秀,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陈初,你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可以和我说一下吗?”姜南忽然问道。
陈初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姜南见状以为是陈初不想提及眼睛的事情,连忙说道:“抱歉,我不该问这些的。”
“没什么。”陈初摇了摇头,“游历的时候遇到了比我厉害的人,打不过……就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