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山与柳元甫,本就是站在旻朝金字塔的人物,若以目送恭亲王的时候,二人靠得极近。
就在柳元甫愕然,不知他缘何如此发问。
越千山忽然又靠近了他两步,眼疾手快地将匕首强塞在他手中,同一时间柳元甫被人暗中点穴。
说时迟那时快。
原本被柳首辅握在手中的匕首,在越千山的拉力下飞快地逼近,然后捅进了他的心脏。
就在刀尖戳进越千山心脏的那一瞬,原本被隔空点穴的柳首辅,忽然又可以行动。
他脸色苍白的后退两步,原本褶皱的脸颊,第一次出现了铁青之色。
“你……”
原本背着众人低语的越千山,看到他这愕然的神色,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窝囊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在最后一刻看到了柳元甫脸上的惊慌失措,这样的感觉着实不赖。
好可惜,只能看这一次了。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与姜行程的协议,也记得那位杨次辅信誓旦旦的允诺。
想到这里,他终于将这一场死局演绎得淋漓尽致。
“柳元甫,你……你居然弑君。”
“朕……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罪行。”
他凭着最后一丝力量跳下了城门,落地的那一瞬忍不住想到当初听到的风言风语。
叶桑枝跳城墙的时候,不知道害不害怕?
在他的印象中,那一直都是一个傻子,一个只要自己给点温暖,她便会掏心掏肺的傻子。
身体落地的那一瞬,他能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移位,然而他用自己的办法,替越皇室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越千辞,应该不会再骂他酒囊饭袋了吧!
越千山浑身是血坠落城墙的那一瞬,柳元甫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因为,好多人都看到他将匕首捅进越千山的心脏,也看到那一把他视作珍藏的匕首。
这是一场局,以帝王的死亡设的局。
虞嫤骑着马跑过来时,正好看到越千山下坠的那一瞬,看到羽林卫将柳元甫围起来,她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用了吃奶的力气跑到他坠落的地方,却只看到他闭眼的一幕。
“越千山!”
她像是疯子似的跑过去将人抱在怀中,可留给她的只是抹不尽的鲜血。
“越千山,你醒一醒……我再也不打那个位置的主意了,你醒来……”
只可惜,不管她如何歇斯底里地怒吼,那人却给不出一点回应。
虞嫤带着越千山的尸体折返皇宫时,君子门的人与羽林卫同时包围了柳宅。
与此同时,朝堂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国不可一日无君,微臣建议立刻立隆武帝皇嗣继位,这样才能稳得住。”
“确实,动静闹得太大,北虏定然会得到消息。”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前往柳家,将人接出来。”
这个时候吵嚷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朝臣们,大多数都是出身世族,明显想要利用柳承荫登基,然后救出柳家人。
这样,便能维护共同的利益。
只可惜,掌握羽林卫和君子门的姜行程却直接拒绝了此事,甚至和杨次辅隐隐形成了联盟。
“你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毛头小子懂个屁,这个时候不立国君,国将不国。”
他们在朝堂上积威已久,却没有想到会被一个刚刚踏上仕途的年轻人反驳,面子自然挂不住。
杨次辅倒是打着哈哈,不停调和双方的矛盾。
“你这羽林卫统领的位置,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我们不承认。”
“我有陛下的手书,怎么会名不顺言不顺?再者说,什么时候羽林卫的统领更换,也要通过诸位大人的首肯了?”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一个朝廷叛逆,凭什么当羽林卫统领?”
这一路走来,他们自然也清楚姜行程的身份,这位状元郎,不仅是羽林卫的统领,还是君子门的门主。
可以说,他手中掌握着最重要的武力。
“朝廷叛逆?我们守护隆武帝一脉,不知何为叛逆!”
“既然是隆武帝一脉的守护者,你们就更应该迎接他的子嗣继位,为何要阻拦?”
“柳承荫若是隆武帝的子嗣,我们自然会护他登基,可惜隆武帝的子嗣却另有其人。”
姜行承说完,原本应该在北疆上阵杀敌的越千秋便被带上了大殿。
同一时间,杨明昭猛地跪倒。
“恭迎陛下登基。”
“真是荒谬,当初姜载育……”
那臣的脸色极其难看,他此时也感觉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柳承荫的身份应该确实有问题。
君子门的人,断然不会拥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登基。
而这人居然还是柳家早些年的三公子,任谁都能瞧得出这里面有猫腻。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又该如何站位?
“我知道大家疑虑,那么便请我义父重新上殿作证,我想这一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