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遗直对他的话不知可否,虞嫤是真的没想过将人带走吗?
那么,她离开时那一瞥意义何在?
她以最快的速度杀了淙缘,不就是想要将着恶劣的影响降到最低?
看来,她也不想和世家决裂。
“你错了,她是将我当作打手了!所以,还请恭亲王随我一起折返明京。”
恭亲王眯了眯眼,他倒也没想过趁机逃走,因为那才是取死之道。
只是被人死死地禁锢在身边,他便没机会去做别的事情。
“你难道不好奇,本王为何能策反淙缘?”
“我并不好奇。”
不管他以什么样的手段策反了淙缘,打从淙缘死的那一刻,便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对于淙缘重要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未必重要。
“哦……你难道对裴炫不感兴趣?”
“……你想说什么?”
“哈哈哈……你们世家当初用他的苟且所生的孩子威胁他,让他给隆武帝下毒。”
恭亲王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声音夹杂着莫名的嘲讽。
“本王自然是有样学样,也用那个孩子恐吓了他。”
“裴炫是淙缘的儿子?”
他得知当年真相的时候,也曾想过探查世家们得手的原因,却被他亲爹一口拒绝。
如今看来,世家之所以能控制淙缘便是因为他有了牵挂。
而这个牵挂,依照恭亲王的态度来看,应该就是裴炫,而这个裴炫却是柳家的死敌。
“对,当年世家利用他的儿子牵制他,如今本王再一次用他的儿子牵制他。”
“看来,得道高僧也逃不过红尘二字。”
若是没有裴炫的存在,淙缘此时指不定还是被皇家捧在手心上的高僧,而不是一个饱受良心谴责的可怜人。
“他人呢?”
若是其他人,柳遗直不会有丁点心绪波动,可对于这位险些将柳家灭门的刽子手,他却恨不得抽筋扒皮。
当初参加此事的锦衣卫,大部分已经魂归故里,然而这些作恶的头头却还活着。
不管是逃出生天的陆翀,还是行踪难觅的裴炫,都是他们柳家的死敌。
“时机成熟了,本王定然会告知柳侍郎。”
“我若是猜得不错,王爷应该允诺过淙缘,会护佑他平安吧!”
“不,本王只是允诺过淙缘,不仅不会杀了裴炫,还会让他自由离开。”
“那么,王爷是想失信于人?”
虽然说,柳遗直鲜少相信诺言二字,可作为一国的王爷,北虏未来的君主,这是极其不好的姿态。
这样的人,旻朝难道敢结盟?
“本王并不会失信于人,会在合适的时间放裴炫离开,至于能否杀掉他,那么便是柳家的事情了。”
虽然,恭亲王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可面对柳遗直的时候,他倒也表现得颇为斯文。
因为,相比较孱弱得皇室,他其实更加看好柳家!
“王爷频频示好,到底想得到什么?”
“自然是两头下注。”
柳遗直淡淡地扫了恭亲王一眼翻身上马,等到后者也翻身上马后,这才不咸不淡地开口。
“墙头草的下场可都不好。”
恭亲王好似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挥起了马缰绳,一边疾驰一边给他留下一句话。
“本王相信自己的价值。”
眼瞅着人已经跑得没了踪影,可柳遗直却并不着急,反而慢条斯理地嘟囔了一句。
“自信的人死得更快。”
虞嫤回到明京时,整个明京已经彻底失控,到处都有人在讨论隆武帝的死,甚至连建炎帝也被拉了出来。
“既然时中毒而亡,接替皇位的建炎帝怎么会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傻子吧!他那个时候就算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况且,他不是一早便与世家关系颇好吗?指不定一早,便知道此事了。”
“看来,要变天喽!”
“这个世道,真他娘的操蛋,还不如早早乱了,早死早投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呵呵,下辈子指不定会变成待宰的猪,你也愿意?”
旁边的人忍不住调笑他,而那人则冷哼了一声,声音带着莫名的颓废。
“如今的我们,与待宰的猪羊又有何不同?北虏,西羌,西南的土族,盗匪……甚至是皇室与世家,哪一个不是顶顶的黑?”
虞嫤听着他们的话,双手紧紧蜷缩在一起。
她其实理解世人的的离心离德,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安稳的世道,可皇室却无法给予他们安宁。
从这一点看来,越皇室确实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
虞嫤从承天门进去时,整个皇宫都庄严肃穆了不少,看着那些来去匆匆的羽林卫,她的眉头隆得更高。
“出什么事了?”
“殿下,这是陛下安排得。”
路过的羽林卫磕磕绊绊地回应了一句,瞧着她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