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一块黑色的幕布,将绵绵山峦遮蔽的只剩下一重重黑影。夜晚的山风是冷的,车子像一盏灯在山野间飞驰,车上的罗蘅昏昏欲睡,不止她,坐在身边的两个男人也疲乏的厉害想要睡觉。
“你姐姐心真大。”副驾驶位上的男人说。
“她一向这样,也不知道凭得什么?”罗天赐嗤笑出声。
“她手机没收了吗?”
“废话!”
“电话手表没收了吗?”
“她哪有电话手表?”罗天赐说:“虎哥,你跟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怕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后悔了,又想起你这个二姐的好。”
“她有什么好?”罗天赐说:“不就花了她几十万,每次回来都好像我该感恩戴德,她是我姐!姐姐照顾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姐姐照顾弟弟天经地义!”
两个男人呵呵笑了笑,汽车穿过一条隧道,又走了半个小时,原本就要开进另一个省,却在高速路上遇到了巡查。
“怎么办?”罗天赐自从干了那些缺德事,最怕的就是在生活中看到那些穿制服的,生理性害怕,根本克制不住。
“淡定!”副驾驶位上的男人笑着说:“我们做了什么?只是去邻省旅游而已。”
这话对罗天赐只能起到一个安抚的作用,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现在只能祈祷帽子叔叔能轻松放过他们。
而副驾驶的虎哥则将后面的两个男人唤醒,让他们控制好罗蘅,以免她向外求救。
顺利通过了巡查,罗天赐长舒一口气。
他笑着说:“没事没事。”
“你看你那个样子。”
罗天赐尴尬地笑笑,他只有这时候还存有一丝害怕,其余时候胆大的很。车子一路疾驰,在开向另一个收费口的时候,两辆警车从后方追了上来。
起初,罗天赐不认为这车是来追他们的,直到两辆车一前一后,做出夹击他们的状态。
“不好!”虎哥伸手转了一下罗天赐的方向盘,“加足油门!”
车子一个急转迅速向前开去,在下一个收费站,对面又绕了两辆警车,此时四辆警车,罗天赐除非要跟他同归于尽,否则只能停车。
车子停下,被围在中间的车辆被呵斥着,举手蹲在了地上。
罗蘅脸上的眼罩被拿下来,此时天边露出鱼肚白,天要大亮……
“为什么?”罗天赐痛哭流涕的被戴上手铐,“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罗蘅被解了手上的绳子,转去了罗天赐的后备箱,从后备箱中的一个塑料桶里拎出了自己的手提袋。
看到那个手提袋,罗天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早就知道!”罗天赐又怒又怕,“不然你行李怎么会塞到我的后备箱里?”
“我不是说明天要走吗?”罗蘅说:“我怕忘了拿行李。现在正好也不用回家面对父母,直接录完口供就能去机场。”
“姐!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救救我!”
罗蘅看着自己弟弟被押上警车,她来到汽车后座,从前座背后的置物袋里摸出个录音笔。
她把那支录音笔交给了一名帽子叔叔,然后说道:“上车后录的,我怀疑我不是第一个被绑架,拐卖的女人,他们身上肯定不止这一宗案子。”
帽子叔叔接过录音笔,神色复杂地看向罗蘅。
“一块儿长大的多少有些了解,所以早早做了防备,只是没料到你们会这么快找到我,我还以为等我出境了你们才能拦住。”
“你先上车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到了局里再说。”
车上,罗蘅打听了一下,罗天赐这个情况会被判几年?帽子叔叔没有隐瞒,大概说了一下现在的这个情况。如果罗天赐不能减刑,至少十年。
罗蘅掐指一算,十年后他弟弟不到四十,重新开始也来得及。这样想着她就不觉得遗憾,毕竟被拐卖的人是要毁了一生的。
太阳真正升到头顶的时候,罗蘅终于被允许离开。
她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出警局,就看到了孟诗雨。谁能想到,不过两三日没见,她们再见面都觉得仿佛分开了十年。
“你怎么来了?”罗蘅问:“连夜赶过来的?”
“嗯。”孟诗雨没有隐瞒,“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罗蘅说:“我把我弟送进去了。”
她嘴角带笑,孟诗雨却觉得她的心在滴血。
“我可能没有亲人缘。”罗蘅说。
“我一晚上没睡,你其实也没睡吧?”
“怎么睡?”罗蘅没好气的说。
“咱俩先去宾馆补眠,有什么事都等睡饱以后。”
罗蘅同意孟诗雨的打算,俩人开车寻了一家三星级宾馆,选了一个标间,俩人扑到床上就睡,一觉醒来窗外的天都黑了。
“我带你去吃晚饭。”罗蘅说。
“点外卖。”
“行吧!”
俩人点了一堆外卖,一边吃一边聊过去的24小时大家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