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贞观十三年。
王气东来,万朝共奉,今上对内文治天下,厉行节约。
招贤文榜,开立选场,招取贤士,擢用人材,以资化理。
金銮宝殿上,文武众臣趋朝,满正盈朝,太宗皇帝凤目微眯,捧册静坐,阅尽今科榜上客,问道:“新科状元陈光蕊才学博广,应授何官?”
人王修道,气宇不同,朝上诸官心思各异。
短暂的沉默过后。
魏征丞相诧异的看了一眼太宗皇帝,迟疑了一瞬,出列奏道:“臣查所属州郡,有江州缺官。乞我主授他此职。”
太宗与陈光蕊悄悄对视一眼,悦然浅笑,纳魏相所奏,就命陈光蕊为江州州主,即令收拾起身,勿误限期。
光蕊谢恩出朝,回到殷相的府宅,与妻商议,拜辞岳丈、岳母,同妻前赴江州之任。
稍水刘洪、李彪二人,撑船到岸迎接,二贼看似恭敬,实则貌藏凶恶,正是这推劫之人。
船行至南岸,水贼之声从外传来。
“老爷,夫人,地方到了。”
船舱内,油灯微闪。
新婚燕尔,落落大方的殷温娇扶着头,满目柔情的听丈夫谈着故乡海州的风土人情。
“夫君,你一个文人,怎么老是带着把木剑啊。”
“啊……夫人有所不知,我小时候常做国破家亡的噩梦,懵懵懂懂,只觉悲凉异常,醒时哭闹不安,我师父为了安抚我,给我削了把木剑,放在枕边。”
陈光蕊笑着看向自己妻子。
“枕边有剑后,我便安然入睡了,师父说了,这是我的释厄之剑,会一直陪我到解悟之时。”
殷温娇认真听完,越觉欣喜,心道丈夫果是重情念旧之人,儿时之木剑尚可随身携带。
此剑莫不是有一分类似“故剑情深”之意。
“师长所赠,意义非凡,难怪夫君如此珍惜,常见爱不释手。”
“不止,主要还是这木剑削起东西来很顺手。”
“咦?”
殷温娇呆住了,只以为丈夫是在开玩笑。
陈光蕊将一向随手携带的木剑放置在身侧。
“遇水则逢难?”
陈光蕊看向窗外的江水涛涛,声音低沉。
他看着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喃喃自语。
“投胎落地就逢凶,未出之前临恶党。父是海州陈状元,外公总管当朝长。”
师父给他看过未来命运,被佛门算计下的命运。
妻离子散,何其不公。
自尽的妻子,多难的孩子,无靠的老母,笑话般的自己。
若无师父,这一切就是现实……陈光蕊轻叹一口气。
佛门……
陈光蕊认真的看向妻子。
“梓童,这一次,谁也不能够强行拆散我们,谁也不能够让你通往不幸的命运。”
“佛……也不行!”
情到深处,陈光蕊紧紧抱住妻子,又像是抱住过去的自己。
“夫君,你怎么了?”
殷温娇先是一怔,以为丈夫说噫语了,可等她看清陈光蕊的脸后,又觉得心中同样有股悲凉涌上。
好像生离死别只在此刻。
“别离开我,不要再……”
“你又在说胡话了,我不一直在嘛。”
“我和孩子将来都在,我们不一直和和睦睦的吗?”
温馨之时,门外船夫突兀的声音传来。
“老爷,你也该上路了。”
陈光蕊面色恢复平淡,安顿好妻子,拿起剑,走出船舱。
二贼心怀不轨,手持兵器,正欲偷袭。
陈光蕊回眸一睨,目光如同神剑,洞穿阴阳,稍水刘洪、李彪二人哪能承受,瞬间身形崩溃,化为飞灰。
“原来已经是傀儡了吗……”
江水沸腾,阴气弥漫。
四面八方,奉佛旨来此等候的妖魔尸鬼纷纷围了上来。
陈光蕊单手化剑,瞬息迈出千米,杀意剑气穿透滥洪。
踏水无痕。
他像是在单纯的宣泄情绪,又像是在舞一曲红尘。
行半步,百十妖魔全尸无,再行半步,百十尸鬼亡魂散。
只消片刻。
江水被血水染红,数千佛徒尽死于杀剑之下。
那杀意太纯粹了。
史上从无这般决绝的剑,疯魔一般,痴道一般,只重杀伐,不顾性命,却又盈的如诗如画,美的惊心动魄,傲的势如破竹。
九层佛塔矗立在了大江之中,黄眉大王坐在佛塔上,静候多时了。
“是你?”
“我本来以为来的那位会是你师弟通臂猿猴呢。”
陈光蕊低下头,暗自冷笑,万分遗憾。
昔日旧恨……他刻骨铭心。
“本事有点了得啊。”
黄眉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之人。
“你果然是那位的弟子,修为不凡,只是作为未来取经人之父,自有数不尽的机缘,何故违逆佛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