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脸愁容,之前本就为祈重近的事情烦恼,根本没有心思参加狩猎。
如今又发生了火烧皇宫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让她更是心烦意乱。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漏刻,已过午时,强打起精神对束柔吩咐:“你去传话给众人,让他们今日先收拾好东西,我们明日一早就回京。”
直至束柔走出营帐,她才转头对祈陌说:“陌儿,回到京城后,就让钦天监选个良辰吉日,为你举行登基大典。”
尽管她的未央宫被可恶的纵火贼人烧毁,令她怒火中烧。
但她的儿子得以顺利继位,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她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喜悦。
祈陌的语气平静如水:“好,儿臣一切都听母后的安排。”
他的内心并没有因为即将登上皇位而欣喜若狂,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席柔姻。
从此以后,他将成为天启皇朝的主宰,掌控着他人的生死,再也不会有人敢肆意欺凌他的阿姻了。
此时,距离皇家猎场京城方向三十里左右的一处矮山,树木繁茂、翠竹成荫。
凌盼若一身玄色绣花锦服,梳着凌云飞鹤髻的发上只绑着一条纯白色发带。
她姿容绝色的脸上,戴着一张白色面纱,形如弯月的桃花眼中冷冽如冰,杀气腾腾。
她的背上背着那把陪伴她多年出生入死的明月弓箭,和装着二十支箭矢的箭囊。
她问着身旁一身黑衣蒙面的卫红:“祈重近离开皇家猎场快有一个时辰了吧?”
卫红的眼神中同样杀意涌现:“回夫人,是的。按照他们的脚程,约莫再有半个时辰就到这儿了。”
此刻,除了混进皇家猎场的数十名探子之外,凌盼若带着她和九百余人早早地埋伏在此。
周围早已做了周全的部署,就只等着祈重近一行人前来。
凌盼若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好,让探子继续探消息。”
她抬眸望向湛蓝的天空,微风轻拂,阳光温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她的声音柔和得宛如一首悠扬的乐曲,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欢欢,你被祈重近那个混账害得尸骨无存,他想就此去什么西山别院逍逍遥遥地过完这一生,母亲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你在黄泉路上要走慢点,你等着母亲给你报仇,把他碎尸万段,让他下去跟你赔罪。”
得知蔺欢身死的消息已经过去好几日,她依然接受不了这个残酷无情的事实。
她的欢欢还不到十七岁,正是碧玉年华的好时候,都还没跟他们夫妻相认、团聚呢,就凄惨地葬身于狼腹中,这让他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蔺盼若只这么一想,心口处又开始疼了起来,就像有人拿着钢针扎在她的心脏上,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中一片悲伤之色,泪水控制不住地一颗接着一颗流出眼眶,很快便将脸上戴着的面纱浸湿。
她悲痛欲绝的举动,一旁的卫红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柔声安慰着:“夫人,您别伤心了,您再这样哭下去,奴婢担心您的眼睛和您的身体会出事。”
蔺欢死了,还死得那样惨烈,她心里的难过并不比凌盼若少。
小姐已经离世,她不想夫人再出事,要不然等回到凌川,老爷还不知道会如何伤心呢。
凌盼若伸手取下面纱,擦干脸上的泪水后,又重新换上一张。
“卫红,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应该了解我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弱女子。”
“只是,我每每想起欢欢的惨死,没办法不伤心啊。”
“就算我待会儿把祈重近千刀万剐,也换不回我的欢欢了。”
“老天爷未免太残忍了,何故让我夫妻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想她和蔺曲思好歹也为天启皇朝平定了数次战乱,上天难道不应该优待他们一点吗?
时隔多年,她前几日才刚刚远远地见过她的女儿一面。
本想着他们跟蔺欢还会有数十年的时间再相聚,没成想,那匆匆一面竟会成为永别。
卫红听着她撕心裂肺的沙哑声,不知该如何再劝,只能伸手扶着她,默默给予她力量。
半个时辰后。
祈重近坐在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里,和祈陌给他的百余名护卫,缓缓进入凌盼若等人的视野中。
凌盼若动作利落地取出弓箭握在手中,拉弓搭箭一气呵成,箭矢的尖端对准了祈重近乘坐的那辆马车,蓄势待发。
坐在马车里的祈重近,仿佛感觉到了暗处无声的危险,心里顿时充满了不安,隐约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问着车外随行的侍卫们:“你们可有发现这周围有何异常吗?”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
上一次祈烁出事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像此刻一样惴惴不安,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侍卫们听到他的问题,目光仔细地在四周扫视着。
须臾之后,一人回答:“启禀太上皇,我等并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