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你爹爹!”
在撞上的前一刻,士兵急刹,手撑在城墙上,眼泪沁出,“我还没娶老婆呢,我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狗日的,草你娘,打你个仙人板板,嚼死你的烂皮货,挨千刀的,粪堆里的屎,没长眼的屁……。”
士兵破口大骂,越骂越狠,跳起来指着对面骂,骂得气血上涌,青筋直冒。
身边的人听得目瞪口呆。
突然一个士兵说,“唐强!你身上的脓包退了!”
长孙无忌也看过去,还在口若悬河的士兵身上喷射的脓包确实一个个缩了回去,收口时还冒出一股小烟。
士兵停下来,掀自己的上衣扒自己的裤子,难以置信,又喜极而泣,“我滴个娘诶。”
浑身脓包的红甲兵残缺的嘴部开合,但无声。
恢复正常的士兵看着那几张被腐蚀的嘴,上下阖动的白黄色牙齿,明明已经没有嘴唇了,但他似乎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骂我,骂我……
士兵抿了抿嘴。
“喂,你救他们,我们倒戈。”大后方的红甲兵扔掉手里的长剑。
唐强旁边的同伴给了他一肘子,“试试!”
士兵再次跳起来咒骂,骂天骂地,骂他窝囊的爹,骂他改嫁的娘,骂村东头偷他保命饭的臭狗子,骂该被天打雷劈的谋士,骂丑陋不堪的卦图,骂对面的红甲兵眼瞎跟错主。
对面的红甲兵忍了。
骂炊事兵做的饭是糟糠,是烂泥,狗都不吃,该下地狱的饭。
从后面挤过来看热闹的炊事班班长默默忍了。
他越骂越起劲,越骂越上头,声音却在一个瞬间戛然而止。
因为眼前无数的卦图上已经显现了无数的事物。
“全体士兵听令,五人一组,找机会刨掉卦心,若情况危急,不要恋战,退回安全地带。”
解红沙看着眼前卦图里生出的剁椒鱼头?上面红艳艳的辣椒堆在鱼头顶,排成鱼的眼睫毛……
???
这是想辣死她们?解红沙抽出砍刀,从上劈砍而下,大鱼头一分为二,倒下的两半里却游出无数只小型剁椒鱼头,张着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向着解红沙游过来。
解红沙两发短促的爆燃空气柱,轰一声,鱼的焦香蔓延全场,鱼骨坠地,一支空气柱穿过鱼骨空隙扎进卦心,卦破!
一排空气柱往前方的四个旋转卦飞去,突然,卦前生白雾,紧接着就是解家军里的一声惨叫,“解将军,差点扎我脚了!”
看来,不能远射瞄准卦心,“对不起”,解红沙放下弓。
瞄到旁侧,解红沙跳起,匕首直刺勒着士兵的红甲兵的颈背,红甲兵瘫软倒下。
“谢将军”,这支小队里的另一名士兵刀插卦心,卦里的红甲兵们瞬间变成数千个方块松散开。
站在卦里的红甲兵,有真的也有假的,真的比假的容易对付,因为前者死了就是死了,后者只要卦心还在就会源源不断地新生。
“将军,不好了,后面安全地带在不断下陷。”
“那就,继续前进,不再退!”
无数个卦图同步展开战斗,不知何时,卦图的最上方出现了一只白色纸船,一个一头白色长发的人坐在上面看着下方,他拨弄着身上的历代钱币缠成的罩褂,脚趾在红袜子里动来动去,无比闲适,又显得百无聊赖。
“师父,要把圣女弄醒斗法吗?”穿着粉袍的青年躬身,从衣袖里瞥师父的脸色,刚刚圣女在城外破阵时,师父一副发现好玩具的惬意神情,圣女倒下,师父又变成了往日的师父,松垮,无聊,漠视人命。
蓝色的血丝从粉袍青年的眼眶里伸出,无数双蓝色小手爬上瞳仁。
“师父,师父!师父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我不该揣测您的心思,师父,饶命,饶命!”
眼球被蓝色爪子抓进体内,粉袍青年疼痛地在纸船上剧烈打滚,纸船剧烈晃动。
柳直荀从随身袋子里掏出一把湿泥,捏啊捏,团啊团。
“过来”。
粉袍青年连滚带爬摸到师父身边,两个圆溜溜的东西塞进了他的眼眶,他的整个世界变成了灰土色。
爬起来后,他再也不敢多话,站在师父的身后,顺着师父的视线看着下方战斗中的两只虫族,师父的手交握攥紧,这表明他想亲自下场了。
但师父的视线被天牛旁边的小兵夺走了,那名骂得很脏的小兵,他还活着。
师父的眉头微皱,食指与中指间抖出一张紫色的圆纸,上面是流动的乳滴。
粉袍青年怜悯地看着那名小兵,不一会儿,他就要变成一具白僵的尸体了。
“这么同情,不如你代他”,圆纸化作飞鸟,冲飞进粉袍青年的心脏,粉袍青年倒下,很快浑身被麻绳缠绕得不露出一丝皮肤。
“哼,让你布个雷,你都能直接给对方送烧鸡,要你何用,能力差,同情心泛滥,什么都不是”,柳直荀话化作一张张纸,糊到麻绳外。
他继续看着下方的战斗,一个卦图里的三名士兵全部血管松弛,倒在卦里浑身渗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