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
又是一年春。
新年后的第一件大事,自然是睿王爷萧弘慎的大婚。
比起昔日皇帝大婚后的震荡起伏,有帝后坐镇,睿王的婚事办得空前盛大。
只可惜,睿王妃并不是一个看重繁文缛节的人,一入洞房,孙妙就扯去了浑身束缚,这一天可把她累坏了。
于是当睿王萧弘慎好不容易装醉摆脱前厅敬酒贺喜的一群人,进到房间时,压根就没有看到盖着盖头的新娘子。
“孙妙,你太过分了!”
他等大婚之日这么久了!
他等亲手掀开自己的王妃红盖头这天这么久了!
他等洞房花烛这么久了!
这人竟然一点都不如他的愿?
他好生气。
气得眼都红了。
红烛落泪,说得就是萧弘慎此刻憋屈心情。
孙妙没想到平日里宠溺她的萧弘慎会如此震怒,见他扭头负气内伤,孙妙突然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
她照了照镜子,还好,妆容没花。
她捡起桌上混乱的头面,凝眉笨拙的重新插上,然后找到盖头重新盖上,凑到萧弘慎跟前。
推了推他的手臂。
“王爷……”
萧弘慎往边上挪了挪,不理……
“夫君……”
萧弘慎偷偷看了一眼红盖头,有点忍不住了……
“老公……”
“你叫谁?”
萧弘慎急了。
大爷的,‘老公’是哪个狗男人?
噗嗤——
孙妙忍不住大笑,满头朱钗摇晃,红盖头摇摇欲坠。
“夫君,掀盖头了,你还要我等多久?”
孙妙有些不耐了。
萧弘慎挑开红盖头,红烛闪动下,那是他经久都会惊艳的容颜,是他一辈子都不想放开的女人。
“妙儿,你终于嫁给我了。”
从此妾随郎君,磐石不移。
红烛翻浪,娇喘平息时,萧弘慎将人困在身下,埋头柔软时,闷声问道:“妙儿,你刚才说的‘老公’是谁。”
孙妙没想到这人惦记着这,不禁笑得浑身颤抖。
萧弘慎不明所以,气得将人就地正法,严刑逼供。
孙妙受不住,喘息着说:“是你,是夫君你,没有别人,老公就是最爱的人的意思……”
“就你乱七八糟的词儿多!”
萧弘慎埋怨,身体力行的教训人,原来是个好词儿呢。
“乖,妙儿,再叫几声老公听听……”
……
桃红柳绿之后,春耕秋收,又是一年春。
这一年,睿王夫妇大婚之后就离京,民间偶有睿王妃开善堂,立医馆的传奇传入京城。
每次谢常安看到萧弘慎传入宫中的信件,都忍不住的多看两眼。
这一年多来,京城周边都被他走了个遍,但更远的地方,他一直不曾涉足。
这一天,他托着下巴晒着太阳发呆。
春困的慵懒,在闲暇的谢常安身上,显得越发明显。
尤其是昨晚睡得并不安稳,一遍遍的被人折腾。
想到这里,谢常安有些恼了,许是这一年来,他的身子养出了几分气色几两肉,萧弘毅那厮越发过分了。
年轻力壮的身体,春天到了……
谢常安叹气,突然有种深宫无趣的怨念,放开朝政之后,他竟然当了一年的无为君后。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
好无趣呢。
就在谢常安垂头丧气的时候,萧弘毅手里捧着什么,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和诡异的步伐,小心翼翼的走来。
“怀瑾,怀瑾,快,快来……”
那声音,激动中带着无助的慌乱,好似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谢常安慌忙起身,迎了上去。
“陛下,你这是捧了个什……啊……”
谢常安轻呼,这怎么还是个活物?
谢常安吓了一跳,连退两步。
“不怕不怕,怀瑾,你快来看,他在笑,竟然笑了,他看到你笑了……”
谢常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上前一看,竟然是娃娃。
大活人!
“陛下,你这哪里弄来的孩子?”谢常安惊呼。
萧弘毅将孩子递给谢常安,道:“朕见你无聊,千催万催,总算有了个给你解闷的来……”
双手接到娃娃的瞬间,谢常安突然有点理解萧弘毅方才怪异的姿势了……
这软绵绵的东西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从他臂弯里滑落下去,他两只手臂怎么弯怎么绕都感觉不稳当。
“陛下……要掉下去了……”
谢常安从来没有这么慌过,他想也不想,急忙将手里的娃娃放在桌子上,两手圈着……
这玩意不是来解闷的,是来要命的吧?
“陛下,你哪里偷来的孩子?”
萧弘毅同样吐了口气,道:“慎儿的,哦,这里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