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也不是闲着没事干的人,最近已经听说好几例儿童丢失的案子。
他转业到公安的战友曾经跟他透露过,疑犯在他们家这片胡同有过活动的轨迹。
犯罪团伙之间,相互不联系,而是由主犯安排工作。
现在抓到了一个团伙成员,交代的线索非常有限。
公安提供的线索说,在这片胡同活动的,应该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是外地来京帮忙带孩子的。
可是,整个京城,有不少来京带孩子的老太太,很难排查。
公安做了相关工作,感觉这些老太太都很慈眉善目,做不出拐卖儿童的事情。
事关自己的儿子,周朗不敢赌那个万一。
那个是一个国企的家属院,纺织厂的。
随着改革开放,南方沿海不少私营企业做了纺织的生意,国企纺织厂的效益已经一年不如一年,有些厂子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
这个纺织厂还好,厂里领导积极寻求出路,跟一些私营企业合作,至少机器还在运转,工人的手没有停,口自然就不用停。
到了目的地,小刘总如法炮制,准备去找院里散步的大爷大妈。
周朗拉住了他,“到了陌生的环境,你不适合干这项工作。”
小刘总瞪眼:“你凭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的口音太特别了。”
小刘总正想反驳,周朗又补充了一句:“而且长得也太帅。”
话音刚落,陶国庆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周哥,小刘总,我是不是迟到了?”
三个男人就这么凑到了一起。
在之后的工作安排中,小刘总也明显能够感觉得到陶国庆真的很能领会周朗的意图,而且能把周朗的话贯彻到底。
事实证明,陶国庆确实比他更合适跟那些陌生的大爷大妈们套近乎,半个小时后,陶国庆从大爷大妈们那里回来,就套回来了不少信息。
那个老太太确实是外地来带孙子的,而且已经来了几年。
她儿子是之前的工农兵大学生,毕业之后也不知道找的什么门路,留在了京城。
她的儿子和儿媳妇是计划生育实行之后结婚的,儿媳妇结婚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
儿媳妇是回老家生的孩子,据说因为在乡下,医疗条件有限,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也幸亏儿媳妇的身体条件还不错,前面一个孩子死了不到一年,又怀上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纺织厂的家属院分的房子都不大,筒子楼,没有独立的卫浴和厨房。
做饭就是在走廊上搭的灶台。
谁家吃什么,邻居们看得清清楚楚。
邻居们都说,他们家的伙食比别人的都好。
按理说,他们家虽然是双职工家庭,但是不是什么高管,男的在宣传科,女的在仓库,工资拿到手加起来也就100块钱出头。
要养儿子还有老娘,邻居们还能看得到,他们每个月还会往老家寄东西。
邻居们也都很好奇:他们家到底哪来的闲钱?
那老太太说,她儿子有出息,给报纸上写文章,给杂志社也写文章,得了稿费。
可是人家问他们,在什么报纸什么杂志上写的文章?他们说用的是笔名,不方便说。
陶国庆把这些情况说完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说:“这年头,如果能够赚稿费,怎么可能会不告诉别人笔名!
要是我赚了稿费,肯定会把发表我文章的杂志都给买下来,送给我认识的人,人手一份。
而且那老太太的儿子还是在厂里的宣传科,这么好出名的机会,他还遮遮掩掩。这很不正常。
赚了稿费,不往外说的,都是骗子。”
小刘总蹙眉:“你胡说八道!谁跟你说赚了稿费不往外说的都是骗子!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出名,不喜欢被那么多人围着,不喜欢那些热闹,打扰自己的清静,很奇怪吗?”
陶国庆有些懵,他看着明显有些怒意的小刘总,脑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我这话哪里说错啦?他怎么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陶国庆转过来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他周哥,这才发现他周哥也是皱眉的样子。
“那什么……哦对!确实有些人不喜欢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公之于众,比如那个《直上云霄》的作者锦鲤,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这个作家在现实生活中是什么身份。”陶国庆连忙给自己找补。
小刘总微微扬起下巴,“这还差不多。”
周朗已经把这个话题略过去,他说:“也就是说,这家人的收入和花销是不成正比的。”
陶国庆说:“没错!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就算是利用工作之便来捞外快,也绝对不能养得这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