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修辕和商遇季震惊地看着宋瑛。
“阿瑛姐姐你……?”
商遇季低头再看了一遍桌上的悔罪书,明白了什么。
上面提及了莲太嫔如何毒杀妍贵妃的事,这是越少知在给他们递刀子,要断了宁王的路。
这么多年了,越少知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藏着,直到这一刻才显露出来,当真是忍得。
越修辕也重看了一遍悔罪书,他也懂了原由,便即刻拟旨赐死莲太嫔,就连莲太嫔的家族也一并入狱受审定罪。
这些年,莲太嫔的娘家人仗着越少知的庇佑,做不少坏事,随便拿出一件不是抄家就是砍脑袋的罪。
宋瑛出了宫,一路上都在想事情,所以并未注意到无奇等人。
“想什么?”
听到声音,宋瑛抬起头,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
发儿上前扶着她,“接郡主回家呀。”
天都快亮了,发儿靠在宋瑛身上睡着了。
宋瑛看着小丫鬟的睡颜,用手戳了戳,由心而笑。
回家的路有人陪着,真好。
*
太后薨逝乃是国丧。
本就凛冬的季节,给京城又添了一层哀霜。
天牢深处,温峻惬意地躺在木板床上,一条腿曲着搭在另一条膝盖上。
他双手垫在后脑勺上盯着窗外,哼哼着,“可怜的少宁啊,跟我和少知一样没了亲娘哟……”
虽、迟、但、到,哈!
听到脚步声,温峻坐起身,看向来人,抬手挥挥,“陛下,好久不见,又长高了啊。您这是打算亲自对我行刑吗?”
越修辕看了眼莫颂,莫颂与衙役退了下去。
温峻看着眼前的少年,黝黑的眸色散发着冷光,这让他想起了越少知。
果然是一家人啊。
温峻走到牢门前,虽然二人差了一截身高,但越修辕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惧怕,他微仰着头,眼神里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为朕做一件事。”
“要是不答应,陛下会将我赐死吗?”
阴影透过斑驳的光投在越修辕额前,正值变声期的他,嗓音略显低沉,“朕的确想你死,可阿瑛姐姐说,温丁义把全部身家都献上了,只为保住你这唯一的血脉。”视线移向温峻的胸口,“所以让你活受罪就行了。”
温峻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心口,“阿瑛好毒。”
越修辕道:“朕让你做的这件事也是你想做的事。”
温峻来了兴趣,“哦?什么事?”
*
国丧期间,风月场所关了门,就连酒肆茶馆也冷清了不少。
宋瑛更是把自己窝在府里哪里也不去。
“郡主,柳柳小姐来了。”
许久不见,姐妹间有太多话聊。
“今年我们就不在京过年了。”
“回老家也好。”
柳凌燕见宋瑛似没往日的活泼劲儿,问道:“怎么了?莫不是你父亲又在催着你三嫁了?”
她并不知道霍臻假死的事,出殡前她还来吊唁过。
因着霍荣升说宋瑛难过得谁也不见,俩姐妹也没见着面,自然更不知道这当中的真实。
宋瑛为好姐妹添了茶,道:“我父亲现在可没心力催我三嫁了。”
柳凌燕端起茶说,“也对,虽然霍臻不在了,但霍家把你当家人,你爹就算想,也得先过了你公爹那关。你公爹不在府中,你还有两个小叔挡着呢。”
宋瑛笑了笑,“你打算什么出发?”
“明日,东西都收拾好了。恩……我过会儿还想去再跟你父亲道个别。”
纵使柳凌燕不喜欢这位伯父,但碍于两家关系,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的。
宋瑛道:“去吧。”
柳凌燕留孩子在宋瑛这儿玩,自己则同丈夫去了宋府,接见他们的人是宋时鹤。
问了原因,竟是宋晋卓身体抱恙不宜见客。
拜访完,柳凌燕夫妻俩回了将军府。
她将这事同宋瑛说了。
“你爹身体一向不是挺好吗?我夫君上个月还看到他与楼里的姑娘调情呢,这才多久就病了。”
宋瑛一点儿不意外,“这有什么惊讶的,女人玩多了呗。”
柳凌燕抬手推了推她,“去,瞎说什么大实话。”
宋瑛:“我爹这人风流滥情,只要瞧上了,管它香的臭的全往嘴里塞,不病才怪。”
柳凌燕听出宋瑛话中的怨言,想起了韩氏,道了句,“也算是报应了。”
宋瑛点头:“因果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