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自慈回去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挥手便打碎了桌上的青花瓷茶具。
看着地上的碎片,秦自慈眼底布满阴霾。
没有了梅花坞,夜清尘便成了无法掌控的棋子,这样的棋子就留不得了。
正欲唤人,余光瞥到桌案上的两个暗红色木盒,以为是秦林玉放在这里的。
秦自慈伸手拿起一个打开,一张人脸赫然出现在眼前,惊得他失手将木盒扔了出去。
又将另一个木盒扫到地上,木盒落地的一瞬间盖子被打开,又是一张人脸。
且皆是他十分熟悉的脸。
素日里温润高雅的脸变得扭曲,似是气极了 一般,胸膛不断起伏。
缓了许久,待心中怒火稍稍平息,又将地上的木盒拾起,才唤来秦林玉。
咬牙切齿地说道:“通知下面的人,夜清尘已经背叛,如若遇到,直接杀!!”
“是,儿子知晓了。”
秦林玉心道,当然要通知,不通知怎么惹怒那位魔教教主呢…
走至门口时,秦林玉突然回头问道:“父亲,娘的忌日快要到了,您…有时间吗?”
“每年都有的日子搞这么麻烦做什么,近日事多,你自己去祭拜一下就行了。”秦自慈盯着桌案上的两个木盒,语气十分不耐。
秦林玉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好…”
冬日的夜晚起了一层雾,朦胧之间有月光残影,恍惚中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一幕。
火光映照,灼得人生疼,火焰高涨如龙,一口便将人吞噬殆尽……
秦林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废弃院子门口,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中杂草丛生,屋檐下蜘网密布,青石台阶上泛着幽绿。
踏破苍藓,屋内尽显寂寥,谁能想到风光无限的武林盟,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破败小院。
秦林玉伸手轻轻拂过木桌上的灰尘,低声呢喃:“娘,您看,昔日繁华,如今风流云散,满目疮痍……”
…
“啪!”
醒木一响,谣言飞扬。
说书先生今日未带折扇,捧着个绣了鸳鸯的小手炉,缩了缩脖子:“今日,咱们来说说昔日天之骄子的风流往事~”
“要说这洛城谁能一手遮天,并非那肥头大耳的城主,而是这武林盟主秦自慈!”
“相传二十年前,秦盟主带领正派剿灭魔教归来,于浣花溪旁邂逅了风雅山庄庄主之爱女,风吹雨。”
“恰逢大雪纷飞,两人于浣花溪旁亭下避雪,自此一见倾心。”
“秦盟主回家后,亦对佳人念念不忘,转而便前往风雅山庄提亲;风庄主问及爱女之意,女子含眉带笑道: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天生一对,春宵一刻,干柴烈火,颠鸾倒凤,意乱情迷……”
“咳咳!!”说书先生拢了拢身上的棉袄,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未见家中母老虎,这才继续说道:“婚后两人极其恩爱,秦盟主有惜花之心,风姑娘有爱才之意。”
“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于次年诞下一子……”
秦林玉依旧坐在楼梯拐角处品茶,眼中尽显嘲讽。
身后有人靠近,在他耳畔低语了一句,秦林玉丢下一两银子,起身离去。
…
玄天山山巅。
“教主,秦林玉找到地羽说要见您。”玄容对此有些惊讶,地羽在洛城经营着一家艺馆,表面上是供人玩乐之地,实则是魔教打探消息的根据地。
已经驻扎了快十年了,除了教主和他们三人,并无其他人知晓,那秦林玉却是直接找上门去,开口便是要见花教主。
花祈安丢下手中的狼毫,抬眼:“哦?呵~有意思...告诉地羽,明日我带夫人前去。”
“是。”
玄容退下后,花祈安将面前的丹青拎起,吹了吹,卷好后拿在手中,直接运起轻功就朝着崖底而去。
夜清尘坐在寒潭中间的亭子下,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小白貂。
好半天才回过神,揉了揉下巴,神色复杂:“崽啊,这事儿…你…保真吗?”
“叽叽!”【当然是真的啦,崽崽和小兔子查了好久好久才查到的嘞!】
“可…可这也…太…那啥了吧…”
夜清尘依旧有点不敢相信,并不是不相信小白貂的能力或九转池的信息可信度,而是不敢相信这事儿居然会这么离谱。
突然被人打横抱起,夜清尘自觉搂住对方脖子,蹭了蹭:“花祈安…”
“乖,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二楼卧房,夜清尘窝在花祈安怀里,手中抱着一个小手炉,指尖轻轻扣着上面的竹叶图案,看着墙上方才悬挂上去的丹青。
“花祈安,我知道了一件事,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抿了下唇,又补充道:“关于你父亲的...”
花祈安紧了紧手臂,埋在他颈窝处:“是秦自慈对我爹爱而不得,便算计毁掉的事吗?”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