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血沾染捕快令,便能通过巫妖特有之媒介,与本命神通心镜相连,播放出与巫妖血相融之人或妖的记忆片段。
这是山间泗水衙用来办案的手段,便是如今,用到了一对爷孙身上。
便是杀字堂正殿里的百来号地阶捕快,连带着那位北天傩,都是期待着镜中内容。
若是能早早地窥见陈远身份,那北天傩也便能早早地找到机会除掉令他羞怒之假冒尊者。
只是当所有捕头,以北天傩的目光聚焦在那硕大心镜之上,所有人都为之怔住。
镜中播放的画面,稍有些模糊,看起来是在光线极暗之地,直到那剑光亮起,众人这才看得清晰。
一道白衣,万千剑影,与一头巨大到根本瞧不见身躯边境的凤兽在对峙。
“铿——”
镜面中,剑光陡然炸开,画面开始变得白茫茫。
这时间,北天傩才有时间缓过神,怔怔地呢喃:
“怎么会……”
“他与星盗为伍,气息孱弱,除了释放过一丝尊者威压外,哪里还有半点像尊者的样子……他既不是尊者,又能挥出这般厉害的剑芒……”
“还有这头凶兽,这也是什么诡物?!”
北天傩的低语,自然是被堂里的百来人听得真切,只是此刻他们都一言不发,显然是被镜面里的内容震惊到了。
“不对,不对!”
北天傩忽地一喝,眼神中急射出一道金光。
他将那画面重新播放,便是引着众人再看了遍,却是真给他千次百次播放中,找到了些许端倪。
“那根本就不是他!”
这句话,自是又惹得堂里一阵沸腾,便是一部分觉得天傩是在自我安慰,不愿面对现实,却还是有大多人,帮着天傩说话。
“对,我看着也不像!这画面之中,挥剑与凶兽对峙的修士,可是何等的威严与风采?!赵满城身边的那道白衣,却不过蔫了吧唧,瞧着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气势……”
这句话自然是不能服众,但也惹得这些常常推衍着案情的捕头们,心中生出了一丝猜忌。
这其中,包含对北冥琥、包含对陈远,甚至赵满城的猜忌……
便是再有北冥琥的亲信,眼神左右瞟过,大声开口:
“诸位都是地阶的大捕头,自然眼力思维过人,难道诸位还是没有看出,这二人之区别吗?”
他向前一步,走出人群,得到北冥琥眼神示意后,便是面着百来人,扎着气势喊道:
“一位头上金冠,一位则是简单束发,这便是身份区别。”
“一位浑身气势逼人,一位则是普通的督宇境二重修士,这便是境界区别。”
“虽面容相似,但眼神不一,且此人身边,再不济,还跟着一位地阶的捕头呢……虽然赵满城平日里散漫惯了,不思进取,但是对于衙门里常识性的东西,他定然是知晓的。”
“沾了巫妖血的捕快令,用着非常手段,也能辨认得出来。”
“说不得,这赵满城便是与那白衣修士,提早预谋了好,便是用作精明易容手段,化作了这巫妖镜里,那爷孙神魂记忆片段中的厉害修士模样……”
“看似二人莽莽撞撞闯入杀字堂与天傩大人产生了口角,但实则,却是故意领着两个星盗,让我们起疑,再将计就计,让我们看到这星盗记忆里的画面,于此,若是常人,恐怕真要对那白衣修士的身份信以为真了……”
一番分析,却真是像模像样,里里外外说了个通透,甚至将陈远一行人的心眼,放大了无数倍。
众人听罢,也包括北天傩在内,却都是眼前一亮,觉得这说辞实在是有些道理。
一切的不合理,在这天傩亲信的解释下,都变得合理起来。
“好!说得好哇!不愧是差些迈入天镜的钱地傩,待堂比之时,我必力保你进阶……”
分析那人,却是面上可见的一喜,对着北冥琥拱手笑道:
“那便谢过天傩大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才有人站出,问道:
“还有一事不明!”
北冥琥眉头轻皱,
“柳捕头可是有话要说。”
这柳姓捕头,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道:
“咱们衙门里的人,办案都讲究一个寻明动机,譬如那青皮戏妖,日日扮戏害人,便是为了夺宝夺机缘,食人肉身,获得修为精进也……”
“然赵满城好歹也是堂主子嗣,他没有动机,没有理由带着一个骗子回来啊……且不是想要被认可的难度之大,依吾之见,此事还是得等虎傩大人请示各位堂主之后再从长计议……”
这柳捕头的话里,却是颇有些委婉,言语里,也有几分为赵满城开脱的意思。
但北冥琥却是自然不听他的,只是眉头一挑,语气平和道:
“柳捕头果然是高人风采,机敏谨慎,便是对威胁咱衙门之事,都要来个从长计议一说,既然你有如此觉悟,那便在堂比之后,去阿祖塔驻守吧,毕竟那里的死灵多,凶案多,还真得咱身边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