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士这趟进京来,不光稳住了舒宜的病情。还被胤禵请进了宫,几剂药方下去,太后娘娘也身体也日趋见好。
舒宜听闻太后月初的时候都能下床走动了,不禁感叹:这陆止的医术还是不够精进啊,高手依旧在民间。
叶天士摆摆手,维护着他的小徒弟:“别小看我家陆止,他只是不愿意下猛药罢了,何况我这几年四处游历,总有进步不是!”
舒宜推了一碟茶果到叶天士面前,笑道:“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不给满人看病···”
叶天士拿起碟中的果子抱怨道:“我给你们一家人治病开方,怎么还笑话起我来了!”他品这果子沉吟片刻,才又与舒宜说:“我是觉得你当时说的对,为医者,是为探究杂症,研究良方,不该以民族论卑贱。”
舒宜闻此言,心中是很欣慰的,不管是与自己亲近的胤禵、汀兰还是两个孩子,亦或者是叶天士、胤禟、杨鸾、李卫等人,都或多或少地受到自己这些现代思想的启蒙。
自始至终她从未后悔来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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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景宣入府来探舒宜的病,准备离府时弘明带着她去给自己阿玛请个安,不想正撞见胤禵在小厨房熬着梨汤。
他手上还沾着架火时沾上的碳灰,忙让景宣免礼,还问她要不要喝一碗梨汤,清喉润肺。
景宣出了王府不禁感叹道:“我是真没想到,堂堂忠亲王,竟然亲自下厨为福晋熬梨汤。”
“我阿玛和额娘一路过来经历了许多,像他们这么恩爱的京中应该找不出第二对。我记得幼时,阿玛无论去哪都要带着额娘,有次他们下江南一去就是五个月,那时我都怀疑他们忘记自己还留了两个儿子在京中了。”
景宣听罢,捂着嘴偷笑,盯着弘明的脸瞧了半天,突然发问:“你也后也会这样对我好吗?”
弘明笑着挠挠头:“我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会对你好的。”
景宣乌黑的眼珠一转,侧着头问:“所以你对我好,是因为要学着阿玛的样子吗?”
弘明忙摆摆手:“也不是···”
他少与女孩子打交道,与景宣见了几次面后,才发现哄女孩子这事是读了多少圣贤书都找不到答案的。
景宣轻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弘明忙跟上去拦到她身前,支支吾吾的想解释又不好意思开口。
景宣看着弘明一脸窘迫的样子,就想逗一逗他。于是歪着头凑到弘明面前:“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经景宣这么一撩拨,弘明的脸都红到耳根子了,忙别过头去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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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端了梨汤进屋的时候,舒宜正坐在他的桌案前翻着一道折子。她病的这几个月,胤禵都快把书房挪到卧房里来了。
此时,雍正已即位数月,时局渐稳。朝中渐渐生了对八爷、九爷的声讨之音,闹的人心惶惶。
胤禵并没有为二人发声,还在观望的朝臣揣度风向,弹劾八爷、九爷的折子开始满天飞,数罪并呈,就待雍正如何处置了。
府中的大阿哥弘春原本是被先帝爷安排到胤禛府中读过书的,雍正登基后就给他封了个都察院副都御使的官。
舒宜现在手中那道折子就是弘春这个逆子参他亲生父亲忠亲王胤禵的。
折子上说胤禵派兵突袭准噶尔的时候,秋粮还没有下来,所有的军粮是劫掠而来的民粮,愣是将胤禵在西北所行之事添油加醋描摹成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舒宜想起了后世广为流传的“允禵大罪十四款”,心中隐隐有些不忿。
“什么抢掠民粮,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赚钱囤的粮啊!”舒宜蹙着眉头,将那折子丢到案上。
胤禵怕她气急掀桌,将梨汤放在手边银杏木凭几上,才过来劝说。
“都说了不让你看这些。”
“不看还被蒙在鼓里呢!他这折子怎么到你手里了,已经呈上去了吗?”
胤禵将桌上物什理了理,搂着舒宜的肩膀往床头去:“已经呈上去了,这折子能到我手里自然是宫中有人拓给我的。”
“雍正传你问询此事了吗,我要去朝堂上与他对峙!”
胤禵按着她的肩膀坐到床上:“你听我说,这事总不能你出面去解释的。”
舒宜一急又咳了起来,胤禵忙帮她抚着胸口顺气。
“那怎么办,也不能拉李卫下水,他如今下调江南正是做大事的时候。”
胤禵语气淡淡的:“由着弘春他们参去吧,难道他们还敢到府中拿人不成?”他抬手端过那碗梨汤:“别想这事了,喝汤时间到了。”
“你这人心可真大!”
“在一起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心大啊。快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