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明的婚事

    陆止的事胤禵早就与叶天士问过,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舒宜。

    “皇阿玛当时吃了胤禛呈贡的丹药,你我都知道他中了朱砂之毒,以陆止的医术会查不出来吗?”

    舒宜闻言,端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险些洒了出来,还好胤禵抬手接住。

    “没烫着吧?”他一只手接过茶,另一只手扶着舒宜的胳膊,拉她坐到自己身侧。

    舒宜垂眼摇了摇头,心乱如麻。

    “所以……陆止是暗中投靠胤禛了吗?”

    胤禵抿了一口茶,沉声解释:“也不是,他有自己的打算。他师傅之前不是帮十三哥治好过鹤膝风,畅春园中也是十三哥救下了他。”

    舒宜侧过头问:“陆止到底有什么打算?其实我一直不懂为何他执意入宫做太医,真的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吗?他身上应该还有秘密吧。”

    胤禵覆住舒宜不安的手,低头含笑:“他与宝座上那位有仇。”

    舒宜嗅到了秘闻的味道,眼睛都瞪大了几分:“有仇?什么仇?我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他是个极聪明谨慎的人,怎么会与你说这些。”

    舒宜伸出食指指着胤禵:“这么说你知道咯,快和我说说!”

    “我答应了叶天士要保守秘密的,君子重诺,不能与任何人说。总之是杀了胤禛都不能解其恨的仇,所以…陆止要努力在太医院往上爬。”

    “他…要害胤禛吗?”

    “那就是他的事了,与咱们无关。”胤禵垂眼看着舒宜没精打采的样子:“你昨晚都没睡好,要不要……”

    舒宜侧了侧身,靠在胤禵肩上,轻哼了一声:“不说拉倒!”

    三日后的新帝登基大典办的隆重而冷清,太后重病在床,胤禵腿疾休沐,一些老臣也在先皇丧期过后未到大典之前辞了官。

    几位有子嗣的太妃已经出宫,余下的也移宫奉养。胤禛的妻妾们行了册封礼陆陆续续搬入了东西六宫。

    宁惠封了皇后住进了坤宁宫,秋容封了华妃入主翊坤宫,而弘历的生母钮祜禄氏则是封了熹妃搬进了景仁宫。

    册封大典后,为避新帝名讳,还将诸皇子名字中的胤字都改为了允字,胤禵后改的名字“胤祯”则两字全避,改为了“允禵”。

    舒宜叹道:“他一登基,把你们兄弟的名字都给改了,我后世读史书,你们的名字也都是允字的。”

    胤禵侧过头看着她,轻声道:“名字什么的本就不要紧,你一如从前,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舒宜伸手抬起胤禵的下巴:“才不管他,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叫胤禵,我这辈子就只管你叫胤禵。”

    年前又落了几场雪,因着还在国丧期,新年也省了很多热闹。

    守岁这晚,胤禵提起了弘明的婚事,大阿哥弘春的婚事是胤禵出征时先帝爷帮忙操办的,如今儿子都生了两个。

    原本弘明的婚事先帝爷也帮着定下了,相中了大学士马佳图海的嫡孙女,奈何赶上了孝惠章太后的国丧,紧接连着先帝爷的国丧,一路给耽搁了。

    案上的八楞花琉璃灯罩透出朦胧的光晕,舒宜坐在灯下剥着花生:“这有什么可急的,在现代法定结婚年龄都要到二十几岁呢···”

    胤禵嘴角噙着笑,打趣道:“你这个半吊子的额娘,对自己孩子的婚事真是一点也不上心,不说弘明,图海大人的孙女都快等成老姑娘了。”

    舒宜拍了下桌子,拿起一颗花生就朝着胤禵砸过去。

    “现在还敢怪上我了,你这个做阿玛的不也不上心吗,何况这事也不赖我,赶上国丧了,就再等一等吧。”

    胤禵抬手接住了花生,叹了一声:“我是想在离京之前给弘明办了婚事,额娘的身体你也知道,我真是愁得慌。”

    舒宜明白,若是当今这位太后再薨逝,弘明的婚事又要耽搁一年了,那么他们也要更晚离京,胤禵的身体不好,就给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她轻轻搓着花生衣,将剥好的花生递给胤禵:“愁也没用,明日我差人去请图海大人的孙女来府上坐坐,相看一下。”

    胤禵忍不住笑道:“我怕你这活泼性子,把人家一个深闺里养大的姑娘给吓坏了。”

    舒宜闻言气呼呼地扑到胤禵身上:“你最近有点嚣张,我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了。”

    她的手刚落到胤禵腰间,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弘暟的声音:“额娘,阿玛!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啊!”

    舒宜慌忙起身,额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弘暟进到屋里的时候二人已经正襟危坐,满脸堆笑地看着他。

    “这么晚去园子干嘛,来陪额娘一起守岁吧。”舒宜冲着弘暟招了招手。

    弘暟揉着眼,打了个呵欠:“儿子困得不行了,二哥现在也不陪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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