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晋国博弈
    晋阳，汾水之滨。
    转眼之间，智伯瑶已经带领十多万大军，围攻晋阳坚城两年半之久。双方斗智斗勇，遭遇战，攻城战，络绎不绝。
    但相比起吴军破睢阳灭宋，破历下灭齐。
    智伯瑶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换言之，赵无恤是个硬骨头，比齐国陈恒父子还要硬。
    他也没有学陈恒，早早地就转移财富，实行“狡兔三窟”的策略。到现在，他的长子田盘，都盘踞河间，高唐等地，继续割据一方，他的其他儿子，也带着奴仆，分到手的陈氏田家的财富，逃出周国，前往海外岛屿避难。至于逃到了渤海岛屿还是黄海岛屿，这谁知道啊。
    “诸位，大家畅饮此杯，明日，我们掘地淹没晋阳，我就要看，赵无恤那小子，没有晋阳城这个乌龟壳，他凭什么继续求全！”智伯瑶面对连日暴雨，不仅仅没有胆怯，反而兴奋异常。
    今天特意邀请韩虎，魏驹赴宴，就是要警告他们。
    要知道他们的首府平阳和安邑也都在汾水之畔。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过是来“旅旅游，度度假”的韩虎和魏驹两人立即变色。
    这是要决战了啊。其实他们很乐意看到智伯瑶和赵无恤两大势力两败俱伤。但一旦智伯瑶灭了赵无恤，接下来要灭亡的肯定是他们。
    所以，他们回去后，连夜就和谋士任章，段规研究
    研究的结果是，立即泄密通知赵无恤。
    赵无恤得知，引以为傲的坚城居然很可能被人为的“自然灾害”摧毁。
    立即急了。军师张孟谈，家宰尹铎，大臣东安门，王孙琪，虞喜，将军羊舌戎，窦彭祖也都在商量这个事情。
    “恐怕，韩魏两家也不希望智伯瑶灭了我们，到时候，他们两家联手都不是智伯瑶的对手。这也是他们泄密的原因。我们不如立即联合他们，晓以利害，反杀智伯瑶。”
    张孟谈很快反应过来，与其自乱阵脚，不如决一死战。
    赵无恤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如果他们不答应怎么办？”
    张孟谈道：“那水淹城破之时，我们立即逃亡代郡，大不了去草原放牧，但我们不好过，韩魏两家也被想好过，我们同时把韩魏两家两面三刀，最近两年，频繁泄密，捣乱的事情，曝光给智伯瑶。让韩魏两家承受智伯瑶的怒火。”这也是毒计啊。只有智，韩魏三家内讧。他们随时都可以打回来。
    赵无恤很果断的道：“仲信，叔齐，你们立即带上重礼，陪同军师前往，切不可意气用事，否则我赵家就要在晋国除名了。”
    作为他的兄弟，赵仲信和赵叔齐，自然更容易换取韩魏两家信任。再让张孟谈从旁随机应变。
    赵无恤可能也没想到，韩虎和魏驹早就在等他的人抵达。
    因为他们的谋士任章和段规发现，如果这一战，赵家赢了，以现在赵家十室九空，十不存一的悲惨境地，是没办法和他们争夺智伯瑶的领地的。
    他们可以最大限度膨胀，最关键一点，膨胀后的韩魏两家，实力将会和严重削弱的赵家处于伯仲之间的局面。甚至两家在精壮士兵数量，粮食产量等各方面，都要略胜被战火摧毁的赵家领地。
    不要以为这两年多，他们都是去国内运粮食，大部分粮食，他们都是直接抢。最开始连遇到的赵人，女的抓来当军姬，男的送上城头当炮灰。
    这导致，晋阳方圆三百里，都没有一点人烟。哪怕有逃入山林的百姓，也不敢生火，就怕烟火把三家私兵引来。
    当战争爆发，人性的底线，只会被一次次践踏。指挥官们，为了胜利，不会再有“人权”“人性”这种廉价的东西。他们往往只有一个信念“活着”，而要让我活着，就只能让敌人去死，否则，活着也只是暂时的。
    所有经历过非人般战争时代的人，不仅仅生命力顽强，对统治者要求很低，他们也更加热爱和平。
    只有大量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才会想着对统治者各种要求，衍生出士大夫阶层，专门来抨击君主。
    而在经历过战争时期的官员，是不敢这么干的，认为君主们杀人，往往只是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就会有士兵一刀下去。提着你的脑袋去登记领赏去了。
    而当三家串联的时候，宴会结束没多久。谋士絺疵，就密报智伯瑶：“三家串联，恐怕有变。当立即行动，否则我们就要被反噬。”智伯瑶不以为然。“我量他们也不敢。”看见智伯瑶再次犯傻。
    絺疵并没有多说。
    而是离开后找到豫让“家主有令，立即决堤进攻。”
    “可有家主令箭。”令箭和虎符都是凭证。
    絺疵怒道：“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再不决堤，这洪水就要被赵家倾泻在我们头上了。”
    “豫让，你不去我去，今天决堤和明天决堤有什么区别”一个身材魁梧，叫做梁雄的校尉一直和豫让争宠，常有不和睦。“那有劳梁校尉了。”梁雄是晋国名臣粱婴父之子，粱婴父早年为了成为晋国的“卿”因而得罪过赵无恤的爸爸赵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