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川淡淡道:
“长进不敢当,多年没击过鼓,倒也有些生疏了,没有在乌雅兄面前出丑,已是幸事。”
乌雅真冷哼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嘲讽:“周曜,倒是本王小瞧你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周瑾川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瑾川不作声,只朝他作了个揖,然后在乌雅真的目光下淡然地踏进了看场。
看场内欢呼声高涨,皇帝在大臣手舞足蹈的描述中,也搞清楚了他不在看场的这一刻钟里都发生了什么。
一刻钟前。
在乌雅真的率领下,他身后的亲兵愈加肆无忌惮,在亲兵的箭矢再一次擦着一位将士的耳朵而过时,江亦白仅剩的忍耐也到达了极限。
“陆尘,摆阵!”
将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皆看到了开战的兴奋。
他们这五十人,连同场下待战的二百五十人是江亦白从参军以来一手培养出来的精锐,是实打实的江家军,在此前的每一场作战中与他都有着最高的默契度,他们对江亦白有着绝对的信任和服从。
将军让他们忍,他们就忍,将军说打,那他们便打!
于是乎,在乌雅真和他的亲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亦白身前的五十将士一改之前的颓况,以最快的速度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阵型,这也是他们用来抗击敌人百战百胜的阵型——撒星阵。
撒星阵,阵如其名,队型布列如星,分合无常,闻鼓而聚,闻金则散,正是用于对抗骑兵的顶好阵型。
当敌军成群骑兵将至则声金,我方将士分为数十小队,待敌军分散对抗时又立马击鼓聚合,如此反复,使敌军心神俱溃,即可一击必杀。
只是现在面临一个问题,若要阵成,至少需要有人击鼓传递讯号。
“将军……”
显然陆尘也想到这个问题,抬眼去看江亦白。
“咚!咚咚!咚咚!”
还未等江亦白说话,一道带着内力,穿透响彻了整个看场的鼓声便从不远处的塔台上传来,江亦白和乌雅真同时转头去看,那道玄色的身影,不是周瑾川还能是谁!
“兄弟们,到我们反击了!”
江亦白轻笑一声,举起手大呼道。
鼓声还在以一种特定的频率响动着,这与将士们组合成的阵法不谋而合。
间隔多年没听这道鼓声,乌雅真竟有一丝的晃神,听见江亦白振臂大呼,他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扭曲的震怒。
亲兵们跟在乌雅真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恐怖的样子,再一看对面江家军士气大振的样子,他们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原本还算稳的队形也隐隐有了散乱的迹象。
“王上,咱们该怎么做?”
乌雅真沉着脸色,咬牙切齿道:
“按计划来!”
亲兵们面面相觑,只能硬着头皮故技重施。
只是这一次江亦白没再给他们机会,将士们结成的撒星阵在亲兵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随着陆尘有节奏击掌声散了开来。
亲兵们扑了个空,欲再度分散队形逐一击破的时候,周瑾川停顿了半晌的鼓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将士们随鼓声而动,将亲兵们团团围在包围圈中,兵刃直指他们的项上人头。
与此同时,中军号响,驰猎结束。
看场中屏气凝神的众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至一人试探性地出声:
“江将军……胜了?”
众人如梦初醒,随即欢呼声此起彼伏,以此来庆祝江亦白以及江家军的胜利。
皇帝原本因为九皇子一群人跟蒙古亲兵们起冲突而难看的脸色早就消失殆尽,他坐回到上位,笑意吟吟地看向带着亲兵们颓败而归的乌雅真。
跟在皇帝身后的一同回来的九皇子等人自然也听见了场中众人的欢呼声,对视了一眼,原本被皇帝斥责的颓然一扫而光,带着几分挑衅,转头去看不远处对场上形势还一无所知的蒙古亲兵们。
“乌雅将军骁勇善战,着实是让朕大开眼界了!”
皇帝笑呵呵道。
“皇上谬赞,江将军才是智勇双全,臣的这些属下不过空有一身蛮力,跟江将军带的这些将士没有可比性,当然……”
乌雅真轻哼一声,看向背着手踱步回到皇帝身边的周瑾川,道:
“曜王爷今日倒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了,这一手战鼓擂得精湛,这若是用在战场上,那必然是百战不殆的。”
“噢?阿曜何时学会的擂鼓?”
皇帝侧目去看周瑾川,眼中带了几分探究。
“前些年出去游历的时候遇见一位善鼓的大师,臣弟就跟着学了一点皮毛,许久不擂,这手法生疏了不少。”
周瑾川淡淡道。
“王上……”
还未等乌雅真继续说话,巴图达波就带着那群受伤的亲兵们哭嚎着大步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乌雅真瞥了他们一眼,在围猎时被江亦白反压一头本就让他很不爽了,现如今巴图达波这边竟然还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