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贺家唯一的行动派当属贺婉,其他人还在愁云惨淡犹犹豫豫时,大小姐已经敲定了婚宴大概范围和举办地点,以至于打电话喊醒余嘉宁时,准大嫂还是懵懵懂懂的睡懒觉状态。
彼时早晨六点半,贺笙也被余嘉宁的电话铃声吵醒,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地搂住身旁温热的小东西迷迷糊糊呢喃:
“谁啊这么早.....不长眼的东西。”
余嘉宁担心手机隔音太差被贺婉听见,赶忙纠正:“嘘——是贺婉啦,你脑袋别蹭我好痒.....”
贺笙一听也精神了些许,但起床气犹在地抢过了余嘉宁的手机贴到耳边,懒声道:
“婉总这个点给我老婆打电话有何贵干?”
“嘁,给人娶回家了吗就老婆老婆地叫......”
贺婉隔着电话听见二人打情骂俏一阵恶寒,想着正事清清嗓说,
“行了,睡得差不多就赶紧起床吧,林婧谕约了给影帝做颁奖典礼定制礼服的设计师给你们做婚服,那边八点半下飞机,我们现在去接了,大概十点到你家量尺寸。”
婉总雷厉风行说完就挂,独留一大一小没睡醒的准新郎消化信息量。
“贺婉说什么?什么设计师?”余嘉宁揉眼打哈欠。
“给影帝做衣服的,咱又不是影帝。”一个敢问一个敢回,贺笙关了壁灯搂着人继续睡。
余嘉宁半睁的眼又恍恍惚惚闭上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钻回男人怀里准备睡个回笼.....
半分钟后——
“不对不对!!”余嘉宁反应了一下浑身激灵,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弹起来大叫。
“.....求你了祖宗,我岁数大了,真得多睡会儿。”贺笙叹气。
“睡什么睡啊——我们要结婚了啊!快起来刷牙洗脸恭候婚服设计师!”
“什么档次还得我亲自候着啊。”
......
于是,看上去最不可能平平稳稳结婚的两个人,也开始了兵荒马乱的备婚时刻。
期间,余嘉宁忙里偷闲去了大学同学会,他实在耐不住朋友们的狂轰滥炸。
江边夜景一如既往的好,晚风轻抚过江面更加轻柔,余嘉宁撑着酒吧顶层边沿的栏杆眺望脚下城市,油然而生一份长大成人的华丽的惆怅。
但少年短暂的深沉也很快被一杯贴上面颊的冰酒打断。
“哎,我说你胆子真够大的,事业刚稳当下来就忙结婚,闲下来享受两天年轻人策马奔腾的日子不香吗?”
时隔五年,姚越明仍然是初见那副用力过猛的装酷模样,但看上去壮了一圈,气质也有点说不上来的精致带魅惑,恶作剧完又将酒推到余嘉宁手里,两人相视一笑碰了杯。
余嘉宁轻笑:“跟姚公子比不了,亿万家产就算你不感兴趣,姚大哥怕是还忙不迭往你手里送呢。你当然是想骑什么马就骑什么马,想怎么奔腾就怎么奔腾啊。”
“听这口气,难不成贺家老大给你委屈受了?”姚越明蹙眉八卦道,“不应该啊。他都冲冠一怒为蓝颜了,你爸你妈那么可怕的人贺笙都不怵,万贯家财随便你拿着挥霍.....”
“哎哎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挥霍?本少爷那是正经做生意。”余嘉宁必须反驳这种原则性问题,扬着下巴骄傲道,“他把钱给我,我只会把它们变多,难道他亏吗?”
姚越明摊手,眼珠子一转一个坏主意:“那你怎么能确定贺笙一定比你赚的少呢?人家可是比你多活了小二十年,贺氏集团鼎盛时制霸整个华北地区的盛况也是出自他手。”
“我说你是不是存心来跟我找茬儿,没话找话就找别扭是吧?”果然是八字不合相亲都迟到的主儿,好好说话也不过三句就能吵起来,余嘉宁给了姚老三一个白眼。
“哎呀余少爷别那么小气嘛,你就当我是见你爱情事业双丰收,眼馋酸的。”
姚越明又凑上来打哈哈,赔着笑脸请余嘉宁又喝了一杯酒,须臾后不经意般背对着栏杆靠上去,轻轻颔首将下巴藏在阴影里,似有心事。
余嘉宁瞥见他这副模样,轻挑嘴角:“什么时候学会装深沉了?”
“有吗,帅到你了?”姚越明侧过头笑了一下,余嘉宁很快贡献了第二个白眼。
“行了,有那么嫌弃我吗。”姚越明笑,“你最近也没跟我说说许悠年的事,好像好久没听见他的消息了。”
余嘉宁微怔,而后狐疑且满眼复杂地看向他,压低声音开口:
“不会吧.....你、你还惦记呢?”
两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不过引起尴尬的主角并不在场,姚越明也抬眼与余嘉宁对视,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他很可爱,如果没跟贺云帆结婚就更可爱了。”
想起开学典礼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人,姚越明忽然想抽根烟告慰自己还未开始就结束的暗恋,眼神温柔地轻笑,“相亲前我哥给我看的照片,是禾氧科技周年庆afterparty上的。”
一见钟情的故事并不罕见,余嘉宁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