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被打了。”李涛的眼睛度数特别好,看得很真切,穆尧明用帕子摁着嘴角,颧骨处还有淤青。
季年早就料到如此,齐海坐过牢,在牢里什么人渣没见过,穆尧明不是齐海的对手,但要抓住齐海这个人的命脉,或许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季年正思索中,叶理打来电话。
“师父,找到伯母了,监控显示伯母被一辆摩托车刮擦了,摩托车逃逸,然后有个好心人把伯母带去医院,好心人今早给警局打电话了,伯母就在我们监视的那家医院。”
季年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郑秀梅在医院,真的是谢天谢地,还要谢谢那个好心人。
“你在车里等我,我去看看我妈。”
季年嘱托好李涛,然后从车上下来,架着单拐走进医院大楼的急诊门科,护士给他指了路,一名叫郑秀梅的患者在6号急诊病房。
住院了?这么严重吗?
季年加快脚步,没办法跑,单拐也就这个速度了。
他到了病房,看到郑秀梅脑袋缠着白纱布,套着一个网套,左胳膊吊着绷带。
“妈!”季年忍不住红了眼眶。
郑秀梅抬起眼皮看到儿子,露出淡淡的笑,“儿子,你怎么来了?我这马上办完手续就回家了。”
“您怎么样?怎么还包头了?医生怎么说?”季年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郑秀梅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含着笑说:“没事,都是轻微擦伤,脑袋拍个片子,没有脑震荡,胳膊这里骨折了,不严重,反正比你的轻多了。”
“要是轻伤,就不至于包头了。”季年心疼死了,“你出事了怎么也该告诉我一声,你手机呢?”
“不知道掉哪儿了,幸好有个好心人,他帮我去办手续了,回头你把钱都转给他,我手机找不到也没办法联系你。”
“嗯,我得好好谢谢他。”
“不用谢,我是见义勇为。”好心人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怪诞的笑容。
季年看到他,脸瞬间垮了下来,郑秀梅所谓的好心人不是别人,是穆远航。
“季年,就是这个小伙子把我送进医院的,我问了半天名字,人家小伙子害羞不好意思告诉我。”郑秀梅说得时候完全没在意季年的脸色变化。
季年站起来,架上单拐,慢慢走到穆远航的跟前,轻声说:“我警告你,别碰我家人。”
穆远航把手放在耳朵处,冲着郑秀梅的方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季年眸色暗沉,稍微提高一点音量,保证郑秀梅可以听得到,“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穆远航绕过季年,走到郑秀梅的跟前,“阿姨,我就是正巧碰到了,所以顺便帮了您一下,对了,后来我捡到您的手机,忘记给您了。”穆远航从口袋里掏出郑秀梅的手机放在铺着蓝条纹的床铺上,笑了笑又说,“阿姨,没几个钱,就不要给我了,本来这钱也该我花的。”
郑秀梅的笑容卡在脸上,怔怔地瞅着眼前的人,眼珠一动,又看向自己的儿子,郑秀梅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遭遇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是这个所谓的好心人故意为之。
季年走过去把穆远航推到一边,穆远航伸出双手,歪着嘴笑了一下。
“走了!回见。”
穆远航光明正大地走了。
季年握了握郑秀梅的肩,“妈,没事,别怕。”
“我没怕!”郑秀梅把手放在季年的手上,脸色十分平静,“放心,你妈原来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世面没见过。”
“我送你去找我爸,这段时间我顾不上您。”
“不行,你这腿还没好,要是……”郑秀梅拿起手机,按了开机键,“我现在给你爸打个电话。”
季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郑秀梅刚起来可比冬天的梅花还抗冻。
季年没有让李涛露面,直接叫了个出租车把郑秀梅送回家,两母子一个比一个惨,一个胳膊残了,一个腿残了,彼此互看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要是让你爸看见,非得笑掉大牙。”
“我爸真的说要回来一趟啊!”
“必须的啊!他是中央纪委,自己家人出这么大的事,他不得出马。”郑秀梅戳了一下季年的脑袋瓜,“你思想觉悟不行,你以为纪委没盯着咱们省里和市里的干部团队啊!有问题的必须得查,你爸的组织又不是吃干饭的,你受这么重的伤,老木早把调查报告给你爸看了,咱们这儿根本没扫干净。”
季年不自然地笑了笑,想起自己包庇通缉犯李涛的事情,这可不光是纪律问题,是政治思想问题,可千万不能让季文明知道了。
“行了,先回家再说。”
“妈,您饿了吧,我叫外卖。”
“叫什么外卖,刚才我给苏墨发信息了,让她买点菜过来,我给你做饭。”
“您胳膊都这样了还做饭,别介,我怕你再好不利索。”
郑秀梅伸了伸那个没有受伤的胳膊,“这是好的,一只手没问题。”
“何必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