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过了亥时君默才从宫里出来。
而楚宁白日里在钟离一行人走后用过午膳就进了药房里,一直待到夜思说君默还有一刻钟就要回到东宫了,她才稍作整理后出了药房。
因为她没有用晚膳,只随意吃了几块糕点填肚子,夜思早早的就让兰姑准备上了吃食。
等兰姑得夜思通知将备好的膳食一一送入楚宁房中摆好,君默正好领着顾清出现在楚宁房门口。
不知何故,他们俩脸色都有些凝重。
楚宁纳闷的看着君默。
心说他今天好像是在宫里旁听礼部跟户部的官员与北夜国的来使商谈德妃下葬的细节吧?那还能没谈拢不成?且就算真没谈拢,还能把他们俩给气着了?
而后君默走到她面前,她刚要开口询问,叶竟就领着霓晗匆匆而来。
霓晗小脸煞白,还满眼惊惶不安。
一步入她房中,就疾步走到他们面前,冲着她跪了下去,“东家,求您救救祥王殿下!”
这个时候君默已经习惯性的揽住了她的腰。
闻得霓晗那话,君默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才带着她落座。
楚宁霎时便猜到他跟顾清的反常可能与祥王有关。
忙问霓晗道:“祥王怎么了?”
“他被瑾王妃下了毒!据瑾王妃说,七天之内若是不服解药,那么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瑾王妃给祥王下毒?”
楚宁满心狐疑跟震惊,也下意识看了一眼君默。
因为她两世加起来,都不知道钟离跟祥王之间有什么瓜葛。
且祥王素来行事低调,前世的她都压根儿不知道祥王后来怎么样了。
而她此前让殿下的人去细查祥王查到哪一步了,说不定殿下会知道点什么。
就听君默道:“且先听她说完。”
霓晗眼下虽是处在前所未有的惊惶不安中,却也因为君默那一句立刻就想到了她刚知道的事情太子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为此她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些后,伏身趴在地上有条不吝的缓缓说道:“东家也知道,妾身近来一直在担心祥王殿下,昨儿个妾身实在忍不了了,就去求了祥王妃相帮,扮作祥王府的婢女趁着送茶水的功夫进了祥王殿下书房里,但祥王殿下见着妾身后,虽是没有赶妾身走,却也什么都不与妾身说,只说饿了,让妾身陪他用膳,因他近来消瘦的厉害,妾身便打算在陪他用完膳之后再行追问,
谁想用膳用到一半,妾身便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如棺材一般狭小闭塞的地方,还漆黑一片,妾身刚欲开口呼救,就听见了祥王殿下的声音,
他用一种妾身从没听过的冰冷声音说他身为太子的皇叔,对险些害死太子的前朝余孽恨之入骨,即便他体内真流有前朝皇室的血,他也绝不会与前朝余孽同流合污,
当时妾身被他那话惊得不轻,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那女人说拥有他们一族血统的男子,绝不可能活过四十,虽说祥王殿下已经三十有五了,只余下五年好活了,但祥王殿下若是不愿意配合他们,他们不仅会让祥王殿下余下的五年活得生不如死,还会让祥王殿下身边的所有人都死于非命,
祥王殿下没有理会那女人的话,直接让人送客,紧接着却响起了一阵打斗声,等打斗声停了,那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说祥王殿下还有七天可以用来好好考虑,七天之后,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祥王殿下了,
之后过了好久才有人打开妾身上面的木板,将妾身从那狭小的地方放出来,
原来妾身身处的地方,是祥王殿下书桌下面的一个暗格,
而当时妾身脑子里乱得很,想问的话实在太多,导致什么都没能问出口,祥王殿下就看着妾身叹了口气,让妾身什么都不要问,说以后会跟妾身解释,然后就让人经由密道将妾身送出了祥王府,
妾身在祥王殿下的人走后,坐立难安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个女人是瑾王妃,然后妾身就来东宫求见东家了,妾身相信以东家的医术,肯定是能救祥王殿下的!毕竟瑾王妃的病,寻遍了名医也毫无用处,唯东家能治!瑾王妃手里的毒,肯定也是难不倒东家的!”
理倒是那么个理……
可祥王的生母竟然是前朝的人!
她虽是早就已经知道,京城里,甚至全国,都有不少楚莹那般的人,更有不少明心跟令妈妈那般的人,却没想到太后身边竟也有!
且不仅与太后情同姐妹,还得到了先皇宠幸,诞下了一个皇……
思及此,楚宁突然想到太后视祥王如己出,却在给祥王的平安扣上做了手脚,使祥王至今也没有子嗣那一茬,一个没忍住便脱口去问君默道:“殿下,太后娘娘莫不是知道祥王的身世?所以她才不让祥王有子嗣?”
闻得这话,趴在地上的霓晗没忍住抬头看向了楚宁,又循着楚宁的视线看向了君默。
就见君默点点头,看向她道:“皇叔我们会救,你且退下吧。”
霓晗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