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打算怎么解决这问题?”公主府的护卫统领张芳问任家村和李家村的里正。
这件事,颜珠儿本不用管的,但是事发突然,又加之官府离此地甚远,是以她才决定管上一管。
两村里正虽不知眼前这些人的身份,可见这些人的打扮,便猜想他们是哪个官老爷的随从。
“他们先欺负刘寡妇在先,错在于他们。”任家村的里正先开了口。
李家村的里正也不甘示弱,“你们抓我们李家村二女,难道就没错?”
两人在马车前争吵起来,最终张芳让人将涉事村民统统带来,问他们打算怎么解决。
这几条汉子这会儿鼻青脸肿的,或眼角乌青,或嘴角红肿,身上衣裳破破烂烂,不比街头乞丐强多少,有几个还一瘸一拐的,可见方才的打斗着实不是闹着玩的。
听见张芳的问话,其中一个姓任的村民道:“大不了,我娶了李家女。”
另一姓任的村民亦是如此表态。
再观李家村这边,几个小混混也不甘示弱,纷纷表示愿意娶刘寡妇,可任家村的人却不同意,直嚷嚷,“刘寡妇虽死了丈夫,可还有一个老婆婆要照顾,她要改嫁你们李家村,那她老婆婆谁来照顾?”
“任家村的,你们不要得寸进尺,我们六娃子都答应娶她了,你们还想怎样?”李家村的村民愤愤不平。
“谁让他欺负人家寡妇的,怎么,你们还打算耍赖不成?”任家村的汉子叫嚷起来,“我们任家村可不怕你们。”
李家村村民也不示弱,“我们李家村何时怕过你们。”
双方争论起来,又有人摩拳擦掌,撸衣袖扯裤腿,一副要再打上一场的架势。
“按照大周律,今日参与斗殴者皆要入狱,轻者关押半月,重者死刑。你们若想再打一场,无妨。”张芳冷声道。
山野村民哪里知道什么大周律,听闻打架斗殴会被判死刑,倒是吓了一跳,更多的是不信。
前几年,两村打过几回,而且两边都死人了。可没事呀,大伙儿还不一样,都只是被抓去关了几天就出来了吗。
“你们若是不信,就去将你们的县令找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治下的。”张芳冷刀子似的眼风扫过一众村民的脸上,村民们只觉得凉飕飕的。
大伙儿打起架来很不要命,可这位却要人命,方才群殴时,这一位来劝架,刚开始光靠嘴,没人听他的,他只好出手。
也不知他是怎么出的手,轻轻松松两下子,就将缠斗在一处,难舍难分的任李两家的壮汉拆分开了。
两壮汉不服,加之大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朝他扑过去。他只抬了一下手,咔咔两下,在两人腋下各敲了一下,两人当即就痛得在地上打滚,哇哇大叫起来。
其他村民见此,无不惊诧。
这会儿那两大汉还站不起身,要人扶着,面色蜡黄,唇无血色的,说是吸一口气都钻心的疼。
村民们此刻对张芳怕多过敬,但听他说要质问县令,便开始猜想马车里的这位官老爷定然比县令还大,因而对张芳又敬了起来。
“两年前,朝廷已颁布了新规,大周境内所有盐铁矿皆收归朝廷所有,包括大阳山的这个铁矿。”
马车内传来颜珠儿柔软的声音。
村民们乍一听,无不吃惊。
他们一直以为马车内是某个官老爷,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子。
大伙儿虽见不到马车内女子的脸面,可听她柔美的声音,就已醉了。
单看这架势,不必说了,马车里这位虽不是官老爷,但也一定是某个大官的女眷。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大官的女眷也不差呀。
“铁矿都让朝廷收回去了,还打什么打。”任三柱郁闷道。
“不如省点儿力气,多种两亩地吧。”李六娃顿时也觉得很无趣。
他们对朝廷两年前颁布的新规一无所知,县里也没人告知,这让他们很是气愤。
解决完李任两村之事,颜珠儿让张芳去了大阳县县衙。
颜珠儿就在大阳县外的驿站住下了。
大阳县的驿站比南阳的驿站小一些,但里外收拾得挺干净。
颜珠儿住的那间自然是最好的,向阳、宽敞,一居二室,在这僻壤山城,这算是最高待遇了。
张芳从县里打听的消息,两年前,大阳县的县令刚好调离该县,而新来的县令则对任家村与李家村的事所知甚少。
之后两年,两村虽时有械斗,却极少惊动县里,反正就是死伤自负。
县里虽有耳闻,却也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要无人报官,就是天下太平。
颜珠儿听闻,眉头皱起,“大周总共近千余个县,若是底下官员都如此不作为,何来天下太平。”
身边的人跟颜珠儿有些时日了,对她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知道她素来温和,从不刻薄,也鲜少有恼怒的时候,此时却皱起眉来,显然是恼了。
次日,队伍再次出发了,张芳却留了下来。
颜珠儿留他的大阳县,是为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