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调笑的样子,李尚隐懒得搭理,自顾说道。
“都是姓冯的,高内侍的族人,初来岭南时托我安排个长久的营生。”
岭南流人谋反案牵连人员众多,但早已过去多年,高力士简在帝心地位早不可同日而语,那些受牵连或流放或贬为奴仆的族人也被逐渐赦免。
可赦免归赦免,但曾经失去的土地财富已经拿不回来了,这么多人怎么生活就成了问题。
无地可种又无一技傍身,也没本钱做生意,高力士明面上不是什么实权官,一心搞钱倒也行,可又担心以权谋私的事传到李隆基耳中,也就没往这方面发展,那点俸禄真不够用。
李隆基也知道他不想给自己抹黑,在韩斌出现后有意让其在一些生意占点股份,不至于太拮据。
可高力士却告诉李隆基,韩斌虽然不会像其他士族攀关系后探听皇宫私密,但这个口子依旧不能开,不然必有后效。
李隆基为此大加赞赏。
可清高有清高的代价,就是穷。
好在张九岭建设梅岭,用工非常多,李隆基也暗示对这些人照顾一二。
也因为梅岭建设,冯家人学到水泥的用法和建筑知识,高力士拜托李尚隐时才会想到在一个无人之处建个盐场,以后所有族人都有安身之处和长期收益。
韩斌听表示为什么这么麻烦,建盐场可以光明正大的建,正常交税还怕人指指点点吗?
再说了,当年的谋反案冯家也是被诬陷的,不平反已经很说不过去了,给人家一点活路都不行吗?
还真不行,赦免冯家是高力士的关系也是李隆基的照顾,但其他人涉案人员却不一定清白。
而且大张旗鼓的平反,不是在说武曌处事不明搞了个冤案?
现在的武曌仍是李家的人。
明明白白的全部赦免,这么多人又怎么处理?
将错就错,单为高力士开个后门吧,所以这件事得低调,否则对高力士和李隆基都不好。
韩斌捏着下巴思索着。
“所以是陛下帮老高搞私盐,但也真够蠢的,找个人挂名开盐场然后全用冯家的人不就可以光明正大了吗?”
李尚隐暗道杨思勖骂你不敬陛下真是一点都不冤呀。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些安排人上岛吧,那里没有护卫的。”
为了高力士,也为了李隆基的脸面,不想去也得去。
以防刘原飞在岛上逗留,杨思勖还叫上了王重和谢未城,各带一千人登岛。
如果刘原飞不在岛上,这一千人也可以帮忙建设盐场,算是留个人情吧。
李尚隐在广州威望不小,一个时辰不到聚集三百余条渔船,趁着刚好落潮向金斗盐场而去,场面非常浩大。
刘原飞于高处眺望南方大海,前方不远处已有小片建筑,来来往往的人勤奋的担着滤好的卤水倒入高处木排里。
炙热的骄阳,乏人的南风都无法熄灭冯家人的热情,木排里白花花的盐是他们美好的未来。
人们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也让高处的刘原飞心中多了一丝宁静,他要一直保持这份心境去和龙母一起迎接雷劫。
龙母自来到这个岛后,情绪变得很兴奋,今天午时开始有些躁动,好几次要冲下盐场。
刘原飞大手一按,这一次龙母的脑袋并没有被按下去,硬梗着脖子和刘原飞顶牛。
叹了口气取下腰间铜球放在龙母鼻孔前,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是要来了吗?那你更该安静!”
收起铜球,刘原飞暗道,老祖宗用来驯服龙母的药方,曾经可以让龙母惧怕而听话,现在居然只能令其安静,可见此处的确是应劫之地。
但是未到雨季,雷暴天气极少,又得等到几时?
抬头望天,稀稀疏疏几片薄且洁白的云乘着风向北飘去,刘原飞知道今天又没戏了。
正要继续静坐,北边海面大片的鱼借着离岸浪疾驰。
定眼去看,船上人员众多,戒备心起,渔民出海可不会载这么多人,夜捕也不可能在日头正高时出海。
自己避开河道,专挑偏僻地方渡海,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杨思勖?就凭你也配觊觎龙母,还是想帮李隆基,可惜,就算龙母落入你手,你也不知道怎么用。”
刘原飞冷笑一声,眼神逐渐狠戾,随后又压下了大战一场的想法。
“你先下海躲一躲,等他们走了才出来。”
让龙母顺利应劫才是最主要的,只要能和龙母一起合成雷劫,天底下没什么人配我眼!
安静下来的龙母很听话,扭了扭身子从坡上一路滑入海里,不过由于体型太大蹭落不少巨石,动静引得下方冯家人抬头去看。
“阿耶,山上有什么精怪要出世吗?昨天夜里起老有石头滚下来。”
小伙担心的看着山顶,他在梅岭干过活,记得一个韩家的匠人曾说过房子别盖在山脚下,因为出现滑坡时逃都逃不掉。
冯家倒是离山脚挺远,但这个晒盐场就在海边山脚处,他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