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川凛看了一眼纸袋里红色首饰盒,礼貌道:“好,帮我放这儿吧,谢谢你。”
即便家中堆金积玉、家财万贯,魏家的孩子从没有趾高气扬的坏脾气,不会瞧不起人。
相反,他们都有向下兼容的肚量,对待不如经济条件自己的人很有礼貌,让他们获得尊重感。微不足道的善言善行,能令那些不如他们的人感动许久。
魏川凛依旧只能吃流食,梅元瑾端了一碗温热的皮蛋白萝卜牛肉粥走到病床前。
“我先喂你。”
“你先吃饱再喂我。我打着点滴感觉不到饿。”他说,“你把我放在第一位,我很感动。但我希望你先照顾好你自己。”
“就一顿饭而已,你先吃和我先吃,区别不大。”她不以为意,端着粥坐在了病床前。
“这不是一顿饭的问题,是你先照顾好你自己,才有能力来照顾我。”他坚持道。
她一下午都在画画,什么都没吃,肯定比他饿。他宁愿自己挨饿,也不愿让她多饿这十几分钟。
他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坚定,让人无法反驳。
“好吧。”她说,“那我先去吃,你稍等一会儿。”
梅元瑾吃好饭了,再来喂他,喂完了粥还贴心为他擦了嘴、刷了牙。
“元瑾,袋子里是我们的定情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他目光灼灼地仰望着她。
“还有定情礼物呢?”她微笑着拿过纸袋,拿出了里面的小红盒。
“当然。”他神情中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从容且自信,“谈恋爱,一定要从鲜花、礼物和肯定的示爱开始。这些不能代表全部的爱,但这些确是爱意的体现。”
“谈恋爱,就是要在一起创造更多美好的时刻呀,如果没有正式的告白就糊里糊涂地开始,我总觉得不正式。”
“啊……”她眼中闪过错愕与担忧,“可是我没有为你准备礼物,你会觉得我不爱你吗?”
“完全不会。”他说,“是我在追求你,就该是我先展示我的爱意呀,你接受了,不就代表你爱我了吗?”
她暗自松了口气,因为没给他回礼的愧意也消散了。
“收礼物的是你,但我在准备礼物时,会幻想你收到礼物后的心情,那时我就充满了期待和欣喜。”
他说话时双眼如同倒映着日光的水面,波光粼粼。
“现在看到你收到礼物后的开心,我的期待落实了,我也会很开心。整个过程中我收获的情绪价值,不比一份物质礼物的价值低。”
她冲他莞尔一笑,笑意将双眼浸润得格外明亮,指尖点了点他的唇。
“你这张嘴巴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每次有不合理的事儿,你都能美化成有道理呢?”
“很多事情,并没有对错,只有立场问题。得到利益的人,觉得合理。得不到利益的人,就觉得不合理。可是,每个人想要得到得利益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拍马屁。拍马屁的人哄得老板高兴乐哈哈,相比于见了老板就躲的人,老板肯定会对这位拍马屁的人更熟悉、更喜欢,所以有什么机会、资源,也会想到他。老板和拍马屁的人觉得很合理。”
“但那些不拍马屁的人觉得不合理,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老板昏庸无道。可是,他见了老板就躲,老板连他都认不得,怎么会知道满肚子才能呢?”
她点了点头,一脸了然,“我听明白了。就是很多事情没有对或错,看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角度去看待这件事儿。”
“比如,你送我礼物,我和你的立场不同,想法也不一样。我收到礼物很开心,但因为没有送出对等礼物,会对你有愧疚感。但你得到情绪价值就很满足了。”
“你真的聪明,宝宝,一点就通,还会举一反三。”他说,“你快看看礼物。”
她小心地打开红色的丝绒小方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项链,看向他的眼眸里笑意更浓,“这个不是我送你的戒指吗?”
“对,是同款。”他说,“这个也是戒指。我想着你经常画画,手上沾了颜料清洗不是很方便,就买了根链子串起来当项链了。你也可以摘下来当戒指。”
她摘了下来,上手试戴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不习惯戴戒指,上手之后总有点不适感。
“真好,一物两用。”她说,“我现在就当项链戴吧。”
”怎么办?”他垂眸看了眼自己骨折的大臂,“我现在好像没办法为你戴项链。”
“没关系。等会儿我自己戴。”
男护工为魏川凛擦拭身体,她去洗澡,对着镜子换上他送的“定情信物”,摸着脖子上的新项链,她对着镜子不自觉地傻笑,整个心就像泡在蜜罐里一样甜。
泡在蜜罐里,不止她一个,还有魏川凛。
他躺病床上,上半身动不了,但他的眼睛从她出现在视野里就一直黏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第二天一早,魏川凛还没醒,正在吃早饭的梅元瑾已经收到了他在花店订的花。
这束花跟昨天的不一样,是蓝紫色调,像极了莫奈的睡莲画色调,自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