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没尝试过反击么？”
    戈登冷脸反诘。
    马脸小弟一愣，他当然试过，毕竟道上混的，现在手头又都有武器，只不过哪怕瞄准了，他也无法扣动扳机，如同鬼缚。
    “所以……传闻是真的？”他苦着脸：“我们是人造人？不能对真正的人动手？”
    戈登一愣，“连你这种杂碎都知道了？”
    “我只是杂碎，又不是傻子。”
    马脸小弟解释：“这段时间来，这些人胡作非为，哥谭市里至少有一大半的人都遇到过他们……再加上我们有些内部消息……哎哟！”
    却是戈登没了耐心，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别废话了！快跑吧你！”
    对方一个趔趄，踉跄跑进店里，戈登也紧随其后。
    身后子弹停歇，脚步声变得密集，有人在喊：“追上去！弄死他们！”
    一行人不敢回头，匆匆穿过整个店铺，来到门口，砰砰两枪，锁着的玻璃门一触即碎，再次逃到大街上。
    只是刚一冒头，他们正好和另一批杀红眼的游客贴脸了。
    好几人撞在了一起！
    “厚礼蟹！”
    “八嘎！”
    本能的，双方都抬起武器，开始近距离对射。
    一片子弹喧闹声中，两边的人都纷纷倒地。
    有的游客发现距离过近，直接按照以往的游戏思路，换了近战武器攻击，于是戈登刚走出来，便听到耳畔有刺耳嗡鸣，紧接着便看到一把高速颤动的锯齿刃向自己脖子斩来！
    他瞳孔骤缩！一把抓住对方手腕，黑雾自掌心涌出，顷刻间便将对方的手臂融化！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持刀的游客是个留红发鸡冠头的青年人，他正捂着自己滋滋冒血的断臂，满脸惊恐的后退，眼泪和尿液同时不受控制的飙出来！
    而其余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戈登。
    每个人都很震惊，然后回过神来，更加震惊，带有强烈恐惧的震惊！
    戈登此时却有些呆滞，他低头看着依旧紧握武器的断手，被那把震动锯齿刃带动着原地转圈，嗡嗡的吵个不停，耳朵里却什么也听不见，好似被一键静音了。
    不知过了多久。
    他脑海中，才响起一个声音。
    他自己的声音。
    ‘我……断了游客一只手？’
    ‘我……成功的攻击了游客？’
    ‘仿生人不是不能攻击人类的吗？？’
    然后他又注意到了前面刚刚倒下了十几个人。
    有自己这边的，也有游客那边的。
    他们……是被黑帮成员的子弹所射杀……
    戈登猛然间清醒！
    他抬头愣愣的直视着眼前这群吓傻了的游客，脸皮抽搐了两下，忽然笑了，带有强烈的疯癫意味！
    “没了……呵呵……没了……”
    由于他声音太小，而周围太嘈杂， 他这句话没人能听清楚。
    戈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身边傻站着的马脸小弟，大声道：“他们的保护没了！可以攻击了！可以还击了！”
    马脸小弟依旧傻站着，看着他的脸，似乎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戈登反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吼道：“还击！”
    马脸小弟顿时被打醒，抬起枪口，冲着游客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哒哒！！
    血花飞溅，倒下一片！
    不远处还在往这边跑的，以及发现了墙上洞口，正从他们身后从店里跑出来的，都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急刹车！
    但这一小撮被戈登救下的幸存者，哪里会放过他们！
    所有人的面孔都在一瞬间红温，嗷嗷叫着：“还击！还击！！”
    然后也不瞄准，就这么将步枪夹在咯吱窝下面，开始疯狂扫射！
    准头？不需要的！
    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们黑帮分子开枪，主打的就是一个气势夺人！！
    瞬间，枪声密集！子弹乱飞！
    前后的游客有不少都应声倒下！剩下有些穿着防弹衣的，也就多撑了几秒！
    不多时，这一小片区域的游客，便都被干掉了。
    血流成泊。
    黑帮成员们放下枪，喘着粗气，戈登走上前，看着尸体，甚至还有些不敢置信，蹲下来，用手指蘸了点血，舔了舔，
    似乎是想要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人。
    片刻，他起身回望众人。
    马脸小弟等人发现，戈登局长不知何时已经满眼含泪，以他们的阅读分析能力，实在是无从读懂此刻老戈登眼中那过于复杂的情绪。
    但他们至少听得懂指令。
    “走。”
    “我带你们去杀人。”
    戈登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一把磨光了所有锈迹的老刀，磨坏的刀口锯齿，也都是杀人的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