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妄言主动道:“师父,师弟,我有一个想法。我想成立一个组织,专门品评天下高手。这么一来,江湖上在关于高手和武功的方面有什么矛盾肯定先想到我的这个组织,想要调查什么秘辛也会先想到这里。当目光都聚焦在我这儿的时候,你们不就相对安全了吗?”
何问之道:“祸水东引倒的确是个好办法,可妄言啊,这么一来你就太危险了。”
许妄言道:“师父,这是我的选择。若非跟着您,我这辈子也没机会见到传说中的剑仙。”
王灿见许妄言舍己为人,心中十分感佩,当即决定传他一套剑法。
他见许妄言虽酷爱习剑,但天资实在一般。想让他和他的徒子徒孙获得一些自保之力需得花费一些脑筋。
于是,王灿为其量身定制出一套非为剑法,只要许妄言及其后世门徒可以一直观摩后世各门各派的武学,这套非为剑法便能兼收并蓄,越变越强。
做完这一切,王灿还是不放心:“妄言兄弟,非为剑法只是自保的第一招,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压箱底的法宝。”
说完,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猩红色的长剑递给许妄言:“此剑名为焱麟,需将天道树残存的灵力灌入其中方可使用,乃是昔年张彻以壶焱魔的角所炼化,威力无穷。”
“但这法宝的力量并非凡人所能驾驭,用其伤人必会反噬自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轻易动用此剑。”
“我近来创出一套心法,可以稍微抵御焱麟反噬之力。可即便如此,使用此剑对你造成的损伤也是不可逆的。”
许妄言恭敬地接过剑:“在下谨记。”
师徒三人都商量一番后,决定由楚策根据王灿的讲述撰写一本名为《六仙传》的书,让后世弟子作为参考,了解本门的来龙去脉,坚定着书立说完成誓言的决心。
并且,为了更好地自保,他们决定尽己所能地抹除仙人存在的痕迹。
与何问之师徒商量完这一切后,王灿再次回到洞府。默默等待着元婴转世之人出现后,何问之的后学们将其叫醒。
对这件事,王灿其实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他信得过何问之以及他两位徒弟的人品,但再往后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人心这东西面对面尚且隔着肚皮,要是互相隔着时光便更难以掌控,这秘密恐怕很难一直保守下去。
可王灿没有其他选择,失去了仙法修为后的他即使寿数远胜常人,却也无法再保证容颜不老,躯体不受损害。
几百年过去,他就算不死,也未必有能力拿得起剑了。
想起与孔姬等人的约定,再大的风险他也得试上一试。
两百多年后……
甘之平看了一眼刀刃上滴下的血,又看了看眼前的老友公孙钟,默默开口道:“是我对不起你,一命还一命,杀了你之后,我会赔命给你的。”
公孙钟惨然一笑:“无关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我当初既做出了选择,如今便应该承担这样的后果。”
他身上的刀伤虽足以致命,但他的武功根基还在,内力还在,一时半会却也死不掉。
半刻之前,老友甘之平将他约来此处,猝起发难,之后便有了如今的场面。
看到甘之平的神情,公孙钟立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从你的角度来说,是你杀了我。但从我的角度来说,也可说是我连累了你。”
甘之平瞪大了眼睛,他没听懂老友在说什么,但对方似乎理解了自己的处境:
“你在说什么?”
公孙钟道:“威胁你杀我之人肯定利用了某个对你来说极为致命的秘密,对不对?”
甘之平奇道:“你真的理解我的处境?”
公孙钟点了点头。
甘之平叹了口气,公孙钟是他的好朋友,如今背信弃义取他性命虽是受人胁迫,但他已打定主意以命赔命。
不止如此,他也早就决定让老友死个明白。他有义务承担对方前的怨恨与责难,也有义务向他解释清楚事情的始末。
这也是为什么甘之平偷袭的这一刀足以致命,却不会立即致命。
“公孙楼主,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全家乘马车从东临城回乡吗?”
“在回乡的路上,我女儿说就想在林子里透透气,我便把马车停在官道旁,自去不远的镇甸寻找干粮和饮水。”
“等我返回时,却看到……却看到……”
“看到一伙绿林强盗正在侮辱我的妻女。一怒之下,我把他们全杀了,可这件事却也给她们留下了永远的创伤。”
公孙钟捂着伤口表情十分复杂:“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甘之平道:“我本以为此事除了我们一家人,天下应该再无人知晓……谁知,我前段时间收到了一封信,上头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把你杀了,对方就把此事公之于众。”
“公孙楼主,你是知道的。老妻陪伴我多年,女儿又尚未出阁。当年的事情本就已经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此事要是传扬出去,她们怕是没脸再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