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静心堂。
程老夫人沉着脸不说话,程家三个姑娘依次站着,也垂头不语。
程齐匆匆赶到后,问道:“今日究竟发生何事了?母亲怎么提前回来了?”
程老夫人视线转向三个孙女,严肃道:“你们谁来说说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程颜玉心中忐忑,不肯开口。程颜卉也向来沉默。白若芙便开口将事情叙述了一番。
程老夫人听完后,一拍桌子,对程颜玉怒道:“颜玉,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程齐惊怒地看向程颜玉。
程颜玉当即就跪下痛哭道:“祖母,父亲,不是我做的!长姐她分明得罪了人,才被人陷害!”
程老夫人道:“可众人都看到了你披风下的衣服颜色!这春暖花开的,你穿一件披风干什么?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程颜玉硬着头皮道:“玉儿只是......只是有点冷,便吩咐丫鬟拿了一件披风......”
程老夫人道:“那你向来不和你的姐妹穿相似的衣衫,今天又是着了什么魔!这衣料哪里来的?根本不是如意坊带来府里的布料!”
程颜玉哭着道:“我是看长姐那匹布料做出来的衣衫甚是好看,自己私下去衣坊做的......”
程齐看程颜玉哭得如此惨,有些不忍地对程老夫人道:“母亲,也许真是巧合也说不定......”
程老夫人转向白若芙道:“颜姝,你怎么看?”
白若芙道:“祖母,父亲,此事是不是二妹做的已经不重要了。”
程老夫人闻言泄了气,叹道:“颜姝说得对,是不是颜玉做的已经不重要了......”
程颜玉眼带希冀地抬起头道:“祖母相信我了?”
程老夫人看着程颜玉失望地摇头道:“颜玉,你真是半分通透都没有,与颜姝差远了!只要在场的那些人认为是你做的,此事迟早会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你说,是不是你做的还重要吗?”
程颜玉闻言瘫坐了下来,程齐脸色也很难看。
程颜玉突然道:“祖母,我可以去澄清!长姐可以出面帮我澄清!那些流言很快就会消散的!”
程老夫人叹息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程颜玉见状膝行至白若芙旁边,拽着白若芙的裙摆道:“长姐,你一定会帮我澄清的,你一定会帮妹妹的,是不是?”
白若芙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程颜玉的手,低头望着程颜玉道:“可就连我都觉得二妹不是无辜呢,我该怎么帮二妹澄清?”
程颜玉高声道:“真不是我做的!长姐你相信我!”
白若芙俯视着程颜玉道:“二妹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三番四次联合林怡姗给我下套?相信你母亲对我的所作所为,你没有参与?还是相信今日的所有事情都是巧合?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二妹应当知道代价迟早会来的。”
程老夫人和程齐闻言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程齐有心想让长女原谅次女,但想起傅氏对长女做的那些事,此时也难以开口。
程颜玉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白若芙道:“我那披风是不是你打掉的?在场的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也只有你有动机如此做!是你陷害我的!”
白若芙冷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程颜玉道:“二妹怎么还不懂?事情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我都没有追究究竟是谁以我之名、行此龌龊之事,二妹却在此计较是谁揭发了你的毒计?二妹怎知不是林三小姐与你虚与委蛇,想将你我姐妹一网打尽呢?”
程颜玉想也不想地反驳道:“你少在这挑拨离间,林三小姐怎么可能?她也想将你......”
程颜玉倏然住口。白若芙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淡淡道:“哦?林三小姐也想怎样?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程颜玉惶然地向程老夫人和程齐看去,却见到程老夫人失望的眼神和程齐愠怒的神情。
程颜玉又哭了起来:“祖母,父亲,你们要相信我啊!”
“跪下!”程齐怒吼道,“你看看你做下的这些事!你母亲所受的惩罚并没有让你警醒,反而让你对姝儿心生怨恨,错上加错!”
程颜玉跪在程齐脚边,一边哭一边辩解:“真不是我做的啊!”
程老夫人疲惫道:“如今是不是你做的,我也不想追究了。今日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去范府贺喜了,我听说当时在现场的女眷也很多。明日这事就会传扬出去,“邀约外男”、“陷害长姐”,哪一项都够让你的名誉毁了的。你要么嫁去姚家,要么就留在府里,等过几年人们淡忘此事后,再嫁到京外吧。”
程颜玉闻言连哭都忘记哭了,愣了半晌道:“嫁去姚家?不!祖母,我不嫁去姚家,嫁给那个纨绔,我还不如去死!”
程老夫人道:“那你就等过几年嫁到京外!”
程颜玉马上十六岁了,再过几年就是年近二十的“老姑娘”了,那时哪还有好人家肯娶这样的媳妇?更何况嫁到京外更没有前途!
程颜玉这才感到一阵阵后怕,她惶恐地扯着程老夫人和程齐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