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地比阙华想象中的还要严寒,比从前有神氏所处的五神山还要冷厉万分。
仿佛这是被神放逐的地方,她并没有来过这里,在她所拥有的记忆中,阙华知道自己从未来过这,这里对自己只是一片空白。
“从前这里是海洋,后来被不知为何,冰封了几乎北方的海洋,都说是天神的惩罚,可是创世神是个很好的人,怎么会愿意惩罚一切生物呢。”
阙华听见一旁的某个火系魔法师难掩遗憾与心痛的看着这个即使也有人流经过,却都是面目沧桑,年幼的孩子也都是弯腰驼背的抗着不知从哪里背来的枯树枝。
已经夕阳西下了,一行人从早上就到了前方一个镇子中,可谁能想到,被大雪冰封的路异常难走,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拉雪橇的麋鹿,又开出天价。
摩嘉年纪大了,可不能真跟阙华这些腿脚还不错的一起走,阙华直接买下了她的麋鹿,虽说是个谁都觉得不值的价,但阙华却觉得无所谓。
但拿着通行证进来的时候,却还是已经傍晚时分了。
几人也没找到个什么旅店,想找人问几句,也都因为他们的服饰明显的外地人,无人愿意搭理她们。
只能搭帐篷,却也还是冷,阙华将在自己收纳戒中的棉服逃出来,几人裹上,在火系魔法师点燃火堆的好一会,几人才恢复正常体温。
“不知道这地方的孩子们是怎么过的,可怜啊,我小时候跟大哥和二哥住在就靠北边的一些城市,经常有些乞讨的人,我都会把我喜欢吃的米饼分给他们,我想着他们也喜欢吃,长大了却觉得当时还不如给些我的零花钱,后悔了好多年。”
一个稍小年纪的女孩,缩在自己火系魔法师哥哥的怀里,哥哥在自己妹妹的头上胡乱摸了一把,妹妹也不生气,边说着自己的往事,边对着火堆烤自己的手。
“姐姐,你呢,从小也生活在这吗?”
“不,我算是从小在瀚海大陆长大吧,在五神山那里的氏族中长大,我本以为那里就是严寒,直到今日来到了这里。”
“羡慕姐姐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哥哥们都不允许我出去玩,总说这里危险,那里危险的,我没觉得啊。”
被保护的孩子,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威胁自己的地方,能感受到的都是家人给予自己的吗,一切的美好都在他们的手里,迫不及待的送到孩子的手上。
“希林可,你知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还来不及,你大哥是帝国的将军,二哥又去哪都不会放你一个人单独待在家里,总是把你随身带着。”
靠近摩嘉的一个年轻男子,好笑的看着一脸愁思的希林可。
阙华温和的看着她道,“你的哥哥们都对你很好,自由固然重要,可若是没有足够的底气支持着你不断向前的路,你也不会再向往离开,有时候安稳的生活,也是很多人所求。”
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至高的追求。
那些惊险又刺激的经历,只是不断回味人生中的一两件趣事,我们不会永远在奔走的路上,但也会永远记得一开始向前的目的与对人生的追求。
摩嘉往火堆里扔了几个土豆,看着除了阙华都充斥着对未来迷茫又兴奋的小脸,不禁也想起了自己年前时候的事情。
那些让他牵肠挂肚,无法忘记的往事,随着这一张张年轻鲜活的脸在自己面前的绽放,他也开口道。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我一定能成为神使,像之前一直在海洋上人鱼族的结花神使,她可是我的亲姐姐,只是她一直年轻,而我已经老态龙钟了。”
“我们一起修道,一起幻想着成为最厉害的神使,但我知道我与她是人鱼族的双生子,在人鱼族的双生子,一个的气运总是会被另一个影响,但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的,我们年幼时父母就离开了我们,或许早就死去了,或许仍然活着,在海的另一边吧,但我从来不想他们,我想到是我的姐姐。”
“小的时候,姐姐总是会起来给我做早饭,我的衣服都是姐姐洗的,姐姐付出了很多,在她成为神使,而我不断迷失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之中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我的姐姐了,我无比的想念她,她是如花一般的年轻肆意。”
“在我的整个追逐魔法的奇妙之处时,我去过很多的地方,但我最终还是回到了龙之洲,这里是我最开始的地方,我死也要死在这里,等着我的灵魂能重归真正的世界位面,让姐姐能最后见我一面。”
他这番说的老泪纵横,他深呼吸平复着自己丝毫平复不下来的心。
他不太记得自己年轻时长什么样子了,但双生子的姐姐结花,他却记得一清二楚,似乎真如春日浪漫时开满山间的花那般璀璨又漂亮,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甜蜜的像是蜜蜂采中了可口的密,那样的香甜又不腻人。
细算下来好几百年不见了,但再细算下来是三百八十年零七个月,再细的日子他就真记不住了,老了,不中用了,连姐姐这样重要的人,他都快记不住了。
所以,永生是什么呢?
是一遍遍的回忆当年的往事,一遍遍的遗憾,一遍遍的被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