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立于三界,不属神界亦不属魔界,于混沌时便存在世间,万古千年蕴含的灵力孕养出自然的神。
祈绥是雪山的化身,其中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因此雪山崩裂,阻止的唯一办法便是祈绥以自身献祭,换取众生一线生机。
原本独立的两个自身,重新融为一体。
但祈绥从雪山出世的那一刻便注定分离,虽彼此牵制牵连,却各有各的魂灵。
——祈绥是雪山的精魄所在,雪山是祈绥的本命所有。
献祭后,山脉凝聚恢复。
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祈绥也在那一刻魂飞魄散,化为一缕风彻底消散世间。
褚辞找不到一点关于他的痕迹。
后来的百年间,一如千万年前,雪山蕴含的灵力再次凝聚起一点稀薄的魂灵。
但那缕魂灵太弱,太小,不足以支撑起一个人的三魂七魄。
那缕弱小的魂灵便在雪山化为了一只小白鸟,挣扎出雪山山脉,跌落山巅那所小木屋。
魂灵不稳,七年是他能存在最长的时间。
每消失一只小白,那缕魂灵便会重新进入雪山,继续接受雪山灵力的供养。
一直到第九只小白的消失。
三魂七魄至此凝聚,用千年的时间,换回来一个“祈绥”。
*
千年间,祈绥逆天而为用三魂七魄化为“小白”,每次从山脉强行突破导致魂魄受伤,以至于重回世间后身体常有不适。
按着褚辞的意思,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起码休养百年。
在祈绥躺在床上无数次哀嚎,嚷嚷着要出去走走的时候,褚辞再一次视若无睹,装没听见。
“褚辞,你不是人啊!我都回来多久了,能走能跑都能跳了!你还把我关屋里,再这样我都抑郁了!”
褚辞坐在桌前,淡定地抿了口茶。
不吭声。
祈绥观察了下男人的神色,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眼泪说来就来。
“你自己说说,哪要一百年那么严重!我就刚回来的时候有点虚,现在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一拳能打死八头牛!”
“你跟囚禁我有什么区别!”
“新鲜空气都呼吸不了,你要憋死我吗!”
自从回来,他基本没见过外面的蓝天白云!
每天只能扒着半大点的窗子,望着外面一片的白茫茫,可怜得不行。
他觉得自己身上有一条隐形的铁链,把他拴着哪儿也去不了。
偏偏褚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一如既往的,“不行。”
“……”
眼泪没用了。
这已经是他第三十七次撒泼打滚,结果没有一次成功。
祈绥绝望地消停了,裹着被子躺床上,透过窗户往外看,默默擦掉脸上的泪痕。
活像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飞也飞不出去。
“算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让我出去的。我不去了,以后你求我去我都不会去的。”
“呵,铁石心肠。你不要后悔。”
褚辞:“……………………”
要命。
真要命。
小祖宗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后面脚步声走近,祈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整颗脑袋直接埋进了被褥里。
“不要解释了,我都懂。你话说得再好听都暖不了我凉透的心,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这戏多得比外面的雪还多。
褚辞乐笑了,单膝跪在床上,伸手去捏少年的耳垂。
嗓音低沉悦耳,似清泉流动穿梭山谷。
“雪山灵气充沛,又和你同根同源,在这里养伤会好得更快。等你伤养好,我们就下山,到时候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出去玩一天都不行吗?”
褚辞顿了顿,“再过几天。”
再过几天,再过几天,这都过了几百天了!
祈绥觉得褚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初献祭雪山的事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
导致现在褚辞把他看得死死的,平常做个饭都要频频回头。
好像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了似的。
祈绥懂,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若是换位思考一下,他肯定做得比褚辞还绝,说不定直接拿个绳子给人拴着,走哪儿带哪儿。
瞅着缩成一团的背影,褚辞知道他又生气了。
赶紧俯身,低头就要去哄,被人一巴掌抵住了他过来的吻。
——理解归理解,他不支持。
祈绥冷着脸,态度坚持,“我要出去玩,都几个月了,再不出门我真的要闲出病了。你忍心看我消沉吗?”
“……忍心。”
祈绥出不了门就成天上蹿下跳地折磨他,褚辞觉得他还没消沉,自己先消沉了。
“褚辞!!”祈绥回头瞪他。
“不要生气了,我保证,等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