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牢房里。
李梦瘫坐在地上,却怎么都不知悔改。
在她看来,她从未有过过错,错的是苏小小,是她夺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她所有的针锋相对,都是苏小小该受的!
拳头渐渐拧紧,李梦暗暗发誓,只要自己能从这里出去,一定要让苏小小生不如死!
可是,当她环顾着四周这个简陋的房间,刚刚发誓的那股士气突然又暗淡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多久,只要厉寒川一句话,便能让她变成无期徒刑,永远地待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心里顿时对这种未知的恐惧感到害怕了起来,这种害怕,远比她当初被厉寒川虐待时更甚。
抬头看向窗户外透进来的那一抹阳光,她突然希望,能有一个人带她离开这里,哪怕只是施舍,哪怕要她摇尾乞怜地去祈求。
可是,谁又会在这个时候帮她?仔细想想,只不过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眼泪渐渐地模糊了她的视线,因为苏小小受到的每一丝委屈,在这一刻都加倍地变成了无尽的恨意。
忽然,牢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李梦急忙擦了擦不经意流下的眼泪,又微微侧过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难堪。
直到自己的情绪彻底地稳定了下来,她才回头看了一眼。
竟不知,来者竟是那个每次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偏偏还要像所有人一样反踩她一脚的人。
“你来干什么?”李梦回过身,厉声质问身后的人。
云贯中扫视了一眼简陋的牢房和瘫坐在地上的女人,眼底没有一丝怜惜。
甚至看着李梦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都毫不关心她会不会着凉,将来在这里又能不能住得习惯,更不会不关心她能不能应付监狱里这些三教九流的人。
他只知道,作为一颗被他随时可以被他丢弃的弃子,除了她能为自己所用,他能有几句虚伪的关心外,一旦弃之,便一文不值!
“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吗?因为你太过愚蠢!”
云贯中一开口,言语间竟全是对李梦的指责。
李梦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她以为,云贯中作为她的父亲,在自己被关押不久后,便来到了这里,怎么样也该说几句关心她的话吧?结果呢?
“呵……”
眼底不觉泛起了一丝酸涩,李梦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连心底那最后一丝希冀也荡然无存。
哪怕她知道,要想离开这牢笼,只能靠云贯中,她却在此刻连一句祈求的话语都不愿意再说。
或许,她说了又能如何呢?云贯中会帮她吗?
不会!
心底的答案震耳欲聋,她再次擦掉眼角那潸然而下的泪珠,打断了自己最后一丝幻想。
她问,“云董看到我这么落魄,是不是很得意?”
“放心,从今以后,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再也没法给你丢人现眼了!不……”
李梦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嘴角不禁闪过一丝苦笑,“云董说了,再也没有我这个心思歹毒的女儿,我与云董也再无瓜葛,又怎么还算你的女儿?”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梦的心情很是复杂。她甚至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那么一些抗拒,说出他与自己断绝关系的话。
心下微微一颤,她用力地吮吸着自己的鼻子,歪头看向一旁的男人,目光坚定,“云董若只是为了来看我笑话,现在已经看到了,好走不送!”
最后一句话,李梦加重了声调,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云贯中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原地,面对李梦下的逐客令,他也并未生出太多异样的情绪。
当初,不得已认了这个女儿,原以为可以利用李梦这颗棋子隔岸观火,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这颗棋子,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与其留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倒不如趁早划清界限。
他毫不否认自己对李梦的态度道,“既如此,你该知道自己今后是什么样的身份,也休要提及我的名字。我不会公开你我断绝关系的事,但今后我们也绝不会再有任何的联系。”
李梦突然僵住,她并不意外云贯中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哈哈哈……”
坐在地上的女人不觉嘲讽地笑了起来,她算计得再多,也远远比不上面前的这个男人。
可他们好歹是有些血缘关系的父女啊,难道就真的要这么不留余地地对待对方吗?
苦笑声居然戛然而止,李梦止不住内心的颤抖,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她咬牙切齿,“云贯中,你这么赶尽杀绝,就不怕会遭到报应,害你儿子旧疾复发吗?”
“闭嘴!”云贯中对于这个敏感的话题,显得颇有些紧张。
李梦却偏要给他找不痛快道,“你就这么在乎你的儿子?你越在乎,我就偏要诅咒他!我要咒他跟我一样,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