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之后一脸的歉意,早上小柳起来帮着部落里几个老人熬药,马上都好了,大毛跑去找小柳玩,莽莽撞撞的就把药炉上的陶锅撞倒了,倒是没坏,就是里面的药全撒了,这家伙一点做错事的自觉都没有,还试图去把撒在地上的药汤舔了,雪阿婆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抬手照着大毛的屁股扇了两巴掌。
这家伙就生气了,跑过来告状,发现人都没在,又生了一上午闷气。
吃饭的时候,雪阿婆转了一圈发现大毛没在院子,才跑过去。
纪朗:总有一种嫁出去的姑娘,在婆家闯了祸被骂了,跑回来找娘家人给自己撑腰的错觉。
“怪我,我不该打它的,当时就是气急了,那些药都是用一点少一点的,我就是觉得太浪费了。”雪阿婆也有点后悔,大毛平时挺乖的,它闯了祸,自己打完了就干活去了没理它,狗狗不是这样训的。
纪朗赶紧摆摆手,“这哪能怪你,打就打了,是它活该,狗子都是多收拾几顿就老实了。”
猎风原先就没少挨揍,上个寒季下了崽子后稳重了些,但还是皮,也没少被揍,后面几只狗崽长牙的时候各种调皮捣乱,到处磨牙,把狗窝,垫子,甚至门槛都咬的乱七八糟的,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揍,后面都被揍皮实了。
更别说大了跟在外出打猎,为了训练它们也是没少挨打。
大毛这家伙,典型的就是雪阿婆和小柳太宠着了,冷不丁挨了这一顿,有点接受不了,所以委屈上了。
知道这几只狗子是纪朗一个个接生养大的,雪阿婆治好了大毛身上的伤,虽然大毛是主动留下的,但她总觉得这是祭祀的狗,平时都是好吃好喝,熬一锅骨汤,雪阿婆和小柳一人就一小碗,剩下的连汤带骨头都是大毛的。
隔壁院子里人多,煮出来的骨头自然也多,加上有的人也喜欢大毛,会时不时投喂,它的腿伤比较严重,不能跟着狩猎队外出狩猎,平时都是在部落周围活动活动。
吃的好了,活动量还小了,这家伙现在比自己的两个兄弟肥了一圈。
纪朗都后悔刚啥都不知道的时候还给它分了半根火腿了,这家伙太有欺骗性了。
雪阿婆站在门洞边上喊大毛,它正围着几个小孩子玩,小孩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很吸引它,听到声音,它转身看了一眼是雪阿婆,摇着尾巴往这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两个前爪抬起来又放下,跺脚一样,似乎是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
“赶紧过来,还看啥,是不是还想挨揍!”
可能是纪朗的语气让它觉得有点危险,大毛颠颠的跑了过来,蹲在了两人脚边,雪阿婆摸了摸它的大耳朵,看它好像不生气了,才放心下来。
狗子有时候其实很有灵性,纪朗其实很喜欢和它们相处,它们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要贴贴,不喜欢就龇牙咧嘴,一点弯弯绕绕都没有。
可能是经历了被父母双方蒙蔽这种事,他更喜欢这种坦诚直接的表达方式,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对青九动心。
他需要坦诚,需要直接,需要偏爱,需要认可,青九就都会给他。
瞅了门洞里正在砸面果的“大狗子”,这个外号可不能让他知道,否则自己可有的受了,纪朗心里偷偷的想着。
大毛没跟着雪阿婆回去,狗子们都喜欢玩,凑在一起在院子里疯狂了一会儿,被飒十拿着铲子赶出去了,后来索性一起外出找猎物去了,部落周边小动物的数量没其他地方多,但也不是没有,雪兔,各种鼠类,各种野鸡野山雀,都能抓到,它们经常出去小半天,然后吃的肚子溜圆的回来。
寒季之后,部落里的生活节奏就慢了下来,不论是外出挖笋还是狩猎,都是几天去一次,大部分人都是窝在家里,做点细碎的活,即便这样,原本堆在地里的玉米杆南瓜藤什么的,都被这些人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的搬回了部落里。
日子一天天的,不紧不慢的没什么波澜的过着,对部落的每个人来说,这才是最好的,不挨饿受冻,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个漫长的季节。
可也有人不怎么安分,一大早的,纪朗还蹲在炉子边上刷牙,院子里有人走进来的声音,这很正常,雪阿婆,阿花,还有阿月这群人时不时的吃了早饭会过来串门,然后几人待一起做一天的针线活,而且隔壁院的几个小崽子也基本天天过来玩,纪朗就没当回事。
刚准备把嘴里的牙膏沫吐掉,门帘被人掀开,小满还没起来,屋里手电没开着有点暗,纪朗没看清是谁,站起来才看到是小树,似乎哭过,眼圈红肿的。
她看了一眼炕上还四仰八叉睡着的小满,小声的开口,“祭司,你能出来一下吗,我们那边出了点事情。”
“稍等。”纪朗赶紧漱口擦干脸出去了。
小树站在门外,盯着沾了雪的脚尖,蔫蔫的,这可和平时那个爱笑开朗的她一点都不一样,纪朗都有点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祭司,我哥被人打伤了,还有阿木,这会儿还没醒。”她说了两句话又开始哽咽了,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一副马上又要哭了的样子。